一回头,良娣便对上了花道那双满是怒气的眼睛。
“你,你……”花道咬牙切齿了半天,却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又想丢下我吗?
良娣对上那眼神,手腕却是一转,轻轻抚上那双眼睛,喃喃道,“对不起!”
白色的衣袖随着身后的天蹦地裂而神采飞扬。
“以后,”花道半阖着嘴,“以后,便是也不许这样了。”
“好。”
她微微一笑,那花道却是觉得自己天旋地转。
身旁的老树已经连根拔起,一鞭子下来,却是将二人堪堪打的连连倒退几步。
“呵!原来是它。”花道扶着良娣稳住了身形。
“它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灯蕊草的草芯了吧!”
闻言,良娣不由心下一惊。这,这么大?!那昨晚!
看着面前挥舞着根须,藤条的庞然大物。
万事万物,草木花鸟皆需阳光。没有阳光那便是死物,所以,“所以,这东西是为了保存实力昨天晚上才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良娣不可思议。这东西怕不仅已经开始启蒙,若再过百八十年怕是便能通灵幻化了。
“这东西不仅昨天晚上安安静静地,就连自己周身的妖气都给封闭起来了。只怕,咱们一进这谷中的时候,它便已经察觉到了!”
也是,这么个庞然大物,根系在这鬼谷中蔓延了几千里都不止。现在想来……
“良娣,别运气!”还没等良娣想完,那边的花道却是大叫了一声。
“咳!”鲜红的液体从花道的嘴中喷出,落在地上却瞬间隐在了黑色的土地上。
“花道!”良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树怪,它,它不仅能洞晓世事,它竟然还能影响功力与内力。
可,光凭这一身蛮劲又怎么可能抵得过这修行千年的的灯蕊草。
手里的兵器已经蓄势待发。只是,只要这树妖的一击,她和花道便可能会在这地方灰飞烟灭。
那厢,挂在花道嘴角的血根本就没停过。良娣看向四周,遮天蔽日,目之所及却全是那参天大树的枝叶。
出不去了吗!良娣在心中暗暗盘算。
咬牙!全身的掌力都续集在了左手,向着自己的左前方便劈了出去。
那树妖,所有的枝条便冲着良娣掌风的方向飞了过去,好机会!
右手的绳索一甩便将那花道给拽了过来。
“花道!”一瞬间,良娣用凤羽在二人的周围设了一个结界,“花道,这结界抵挡不了多久。一会儿我会把灯蕊草和我的内丹全都给你。我欠你的一命就当还清了好不好?”
说着,良娣压着花道的命门,一狠心,不等面前的人作答,飞身便冲向了那树冠的最顶端。
锋利的藤条将那灯蕊草的草芯严严实实的护住,白色的衣裙已经被割开了好几道口子,周边的布料被染成渐红色。像一道火光直冲云霄!
“良娣!良娣!”
内丹护着那灯蕊草缓缓落下。花道伸手接住,一丝金光缠绕其上,那仅有的一丝温暖也是护在那灯蕊草上的。
他半跪在原地,身后那庞然大物却是骤然倒地。
混着血色的白衣飘飘然而落下,如同那树冠上一片败落的树叶。
“你放心,你放心,你会活下去的,会活着的。”
后面的那几句良娣实在是听不清了。她困了,好困好困,好想好好的睡一觉。
花道?良娣惊讶。跑上前轻轻拍了一下。
“花道!你,你的头发!”良娣惊讶的看着他,花道的头发竟然全都白了。
“良娣,以后不能护着你了。”神情仍旧俊朗神采,只是,“不复相见了,良娣!”
“花道!”猛然弹起,良娣的脑门儿上却全都是汗。
“姑姑,姑姑可算是醒了!”一旁伺候的桑佩长舒了一口气。
“花道呢!花道在哪儿?”良娣浑浊不堪的眼睛里此刻却是蓄满了泪水。
他说,他和她是不复相见的,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良娣激动地便要挣扎下床。
“姑姑,姑姑,小心伤口!”
只是这脚还没碰到地面,整个人却直直的往床下栽了下去。
屋里,吵吵闹闹。屋外,一袭紫衣与青麟玉甲并列而立。
“想不到,唤起来的不是帝君你,而是……”揆叙女帝笑而不语。而她旁边的帝君却是无奈,“是啊!只不过是一个影子替身罢了!”
一个已经不太受他掌控的影子替身。
良娣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不断抖动。桑佩也半跪在地上牢牢地抱着她。
周身浮现的是淡淡的金光色,好看却不霸道。
“良娣!”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良娣的脑袋上,一下下,一下下的轻抚着。“良娣,他是为你而去的,这,是天命!”
“女帝!”
“可,他是为我……我才是那个天命不是吗?”
“你觉得这还重要?”揆叙带着繁重的宫服,轻叹了一口气,“别让那个凡间的散仙为你平白无故的丧命,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
“诺!”良娣倒是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看着桑佩将良娣安顿好了。
“女帝!”桑佩很是恭敬的将手中的小玉葫芦奉上。
“这件事,都休得再提!”揆叙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一挥手,那小玉葫芦已经被她收入了袖中。
“诺!属下明白。”
身上的宫佩相互撞击着,在揆叙的周围伴着廊上的风铃一起作响。
有的人生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