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疾风呼啸而过,带着凌冽飞雪,穿过胡地的莽莽原野。

唐藜身骑快马,疾速奔驰在被白雪覆盖的草原上。

她着白色狐皮披风,风帽紧紧地罩在头上。帽上的狐狸毛正被风压得四处乱舞,风雪如同鞭子一般打在脸上、身上,以至于她不能抬头去看路,只能依靠身下的快马继续飞驰。

阵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入她的耳中,她能看见树枝上的积雪正嗖嗖的往下落。唐藜意识到那群盗匪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她也顾不上什么方向,只一路凭感觉纵马狂奔,希望可以躲过这些人。

倏忽,一只猎箭从她身侧堪堪擦过,直击入地。接着几只利箭如猛虎般紧追而来。唐藜不得不再次加快速度,千难万险地避了过去。

然而对于她来说,好事向来是无多的。

就在她极力避开了这波夺命箭,却马失前蹄了。

由于快马疾驰,马蹄又陷入鼠洞,仓惶间便折了跟头。唐藜也从马上跌落下来,打个几个翻身。等她翻身做起,那群盗匪已然追了上来,将她围成一圈。

唐藜心道不好,暗地里握住匕首。

此时天已经渐亮,那些盗匪早在追她的路上就已经将火把丢掉了。唐藜暗暗打量着眼前的这伙盗匪,同时使自己冷静下来。

昨日,唐藜将从胡地贩来的牛羊马匹等牲畜,在靠近胡汉两地交界处,交接给了前来接应他们的人,而自己却又反回到了胡地。

她要去见她那个不着调的师傅,一个从富庶的江南之地跑到这莽莽荒原的人。

然而当她踏入他交代的地址之后,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连门口种的几垄碧绿的冬白菜都没有来得及收走,还整整齐齐地扎根在地里,被霜雪冻成了冰雕。

唐藜只好等到第二天天亮再返程回去。然而天近破晓时分,她迷糊中听见有跃动的马蹄声,她想起胡人告诉过她此地多生盗匪,最爱打劫汉地人。

她猜想很有可能是那群盗匪。于是迅速起身推开窗角,远远的能看见点点火星跃动并且越来越近,马蹄声中不时还夹杂着几声高亢的叱骂。

粗粗判断能有十几人左右。

尽管时近破晓,但夜色依然如旧。

唐藜当机立断,她一定要赶在这伙人到达之前离开这里,不然就会为笼里的兔子,任人宰割了……

唐藜正对面的盗匪看起来年纪不算老,尽管被过胸长的胡子挡住了大部分的脸;他尖锐又狠辣的眼睛正盯着唐藜。

此人虽未开口,但众人对他态度恭敬,想必就是匪首。

“我还以为是那个毒老儿,什么时候变成个丫头了?那个毒老儿躲哪去了?你是他什么人?”盗首用流利的汉话厉声喝道。

唐藜明白此地虽然是胡人地界,但因为临近交界地,两地人口多有混杂,所以这里的大部分胡人都会说汉话。

唐藜心中不屑这些人,奈何自己势单力薄,只得缓缓图之。

她作怯生生状答道:“不知各位英雄所说何人?小女因家中有事,连日奔波又疲惫不堪,见屋主不在,这才冒昧在此借宿,不想却是各位英雄的住处,实在惶恐。”

“既知是我等住处,不拜谢我等,乱跑什么!”

“小女未尝见过如此阵仗,心中惧怕,因此才……”

“好了!别听她说这些叽叽歪歪的,看看她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匪首截断道。

于是有一瘦小个子的盗匪上前,将她捆在马身上的包袱取下当众打开,只见里面除了换洗的衣物,还有一装满钱财的银包,几只由绸布包裹着的人参。

那小个盗匪将包袱摊在众人前,抖着手中的物品道:“这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这是萝卜根儿!死丫头跟那毒老儿肯定有关系,抓住她审出毒老儿下落,不然就让她给二哥偿命!”

唐藜不是傻子,此刻也能猜出,此事不能善了。

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夺马奔逃。

此时不免再虚与委蛇道:“众位英雄想要酬金,这些都拿去也是应当的。但小女确实不认识什么毒老儿,还望诸位通融,放小女家去。”

长胡子匪首哂笑道:“走?走是不能走了,我看你还是留下来的好!”说完,一个示意,众盗匪便要向唐藜逼近。

“诸位可是觉得小女不够诚意?其实小女还有些珍稀宝物,还望您可以笑纳!”说着装作翻找的动作。

“哈哈哈……早晚都是我们的,小娘子何必心急啊!”一众人调笑道。

“不、不、我想您们还是需要的!”唐藜说罢,便以追风之势洒出一把药粉,药粉迅速扩散生成一种烟瘴,瘴气辛辣眯眼,五步之内生人退避。

唐藜趁乱摸上一匹马,迅速逃离。

那一群盗匪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别说她与犯了‘人命’的老头有关系,便是当下她如此一举,折了这些人的面子,他们也绝不能放过她!

两方仍旧你追我赶,唐藜纵马狂奔,再也顾不上方才落马的原因了。

狂奔之中,唐藜的坐骑忽然要调转马头转向后跑去,唐藜死命拉住马缰,迫使他继续向前,但马似乎一定要回到马群中,仍旧不受控制地要掉头,一来二去之间,两方的距离渐渐拉近了。

直到此刻唐藜才听见人群中传来的哨子声。

原来这马受过训练,听见指令就会做出反应。如此僵持,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唐藜当即抽出匕首,将其狠狠地刺入马臀。马大受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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