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外面风越来越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今天估计是走不成了。”
唐藜:“我们要在这儿过夜吗?”
僧人:“嗯。顺利的话,明天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出去了。你很赶时间?”
唐藜摇摇头道:“没有,能出去就好。”
僧人点头道:“一会儿我要出去捡些木柴,你就待在这里休息,不要出来。小心一点火。”
唐藜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这样也快些。”
僧人:“不用了。”
唐藜:“可你穿的这么少……”
僧人:“修行而已,施主不必介怀。”
唐藜没有再要求跟去,这和尚刚刚还像正常人一样和她交流,此刻又打起了佛语。
唐藜知道他是有意的……
等僧人回来的时候,唐藜已经累的睡着了。
这几天里,她旅途奔波又担惊受怕的,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僧人将拾回的木材,轻手轻脚的放入了山洞内侧,又留了一些在火堆旁。
他见唐藜睡觉还穿着那双羊皮靴,知道靴子潮湿,她必定不舒服,便轻轻的抬起她的脚将靴子一点点退了下来。
唐藜睡的很沉,没有醒来。
僧人坐到一旁拢了拢火堆,尽量将自己身上烤的暖和一点,然后又靠近唐藜,轻轻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仔细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映入脑海中。
他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瘦瘦小小的,总是一副倔强的样子……
次日。
初晨的太阳,将雪地渲染成一片金色国度。
这里万里无云,一碧万顷。
好像连风也不存在在这个世界,只有沁入心脾的寒冽气息。
当二人走到一处迎风面时,那里的积雪在日照和烈风的作用下,变得坚硬无比。
成片的硬雪如铠甲般披在山体上。
“施主,贫僧有个法子可以快速到山脚下。”僧人闪着眸子道。
“不知是什么法子?”唐藜一面用手拍掉身上的浮雪,一面问着话。
僧人从马上的包裹里掏出一块用几段木料扎成的“冰车”,底部还镶嵌着助滑的刀具。
他将“冰车”放在唐藜面前并告诉她,她可以坐在上面滑下去。
唐藜听见僧人的话,惊讶的直伸脖子去看“冰车”。
她自幼还未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
在她的家乡别说是“冰车”,很多人连雪也很少能见到!
唐藜虽然时刻使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但她毕竟年纪不大,此刻也抑制不住想做上去试试。
那僧人见她如此,倒是一直让她试试看,并告诉她这个很有意思。
唐藜见此也就不客气地坐上了“冰车”。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个冰车不能打不能骂,要怎么“起驾”呢?
僧人在她背后轻笑,蹲下来低声道:“施主只管坐好,咱们这就起驾了。”
说完,一手抵住唐藜后背,一手推动“冰车”,唐藜顺着山势便向下滑去。
簌簌的风声在耳边刮过,眼见的景致飞快地倒退,“冰车”以不能被唐藜控制的速度向前开着。
唐藜很快被这种畅快自在的感觉包围,将刚刚的忐忑感抛在了脑后。
连同一起被抛在脑后的还有那个僧人与马。
僧人提出他还要牵着马走,便叫唐藜先行。
不过这“冰车”也确实不能坐两人,更何况男女有别,遑论是僧人!
唐藜如此想着,也就没再与那和尚客气。
随着速度的加快,唐藜就像刚学飞的雏鸟一般,满是新鲜又不知危险。
可不久她就没那么高兴了,她发现自己偏离了原本的方向,直奔着一棵树的方向滑去。
“停下!快停下!”唐藜紧张地大喊,可是“冰车”听不懂她的话,依然奋勇向前。
唐藜激动地将双腿从冰车上放下来,想让双腿与雪面摩擦使“冰车”停下,但是雪面太过光滑,唐藜的办法没有起到有效的作用。
“嘭!”“嘭!”
第一个声音是唐藜不出意外地撞在了大树上。
第二个声音是树上积累的残雪,被撞得成堆掉在了唐藜的身上。
唐藜如同被人点了穴般,一动不动地倒在一旁。
她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体质,霉运如同长在她身后的尾巴,甩也甩不到。
好在她心态不错,马上就重整旗鼓了。
唐藜叹了一口气,抬起冻得僵红的手指,默默抖去了一身雪。
偶尔有雪块从领口落进了脖子里面,凉的她直打嘚瑟。
任谁也不会想到,看起来这么正常正经的一个姑娘,居然经常发生如此啼笑皆非的事。
她向僧人望去,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
那一人一马是这白色巨布上唯一的颜色。
也不知道那僧人见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唐藜不住地想。
远处的僧人一直关注着唐藜,他也着实没想到,这么平顺的下破路,只要老老实实地坐着就可以顺利滑下去了。
怎么还会有人能荡到路的另一边去?居然还能撞上树?
僧人忍不住低笑。
好在他们不算近,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等到他们汇合时,唐藜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她略微尴尬地笑道:“第一次坐,还不太习惯。”
僧人一笑行了佛礼,收好“冰车”就带着唐藜继续向前赶路。
约摸一个多时辰,二人便走出谷来,这趟行程没有唐藜想象的惊险,也可能是贵人在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