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寒气袭来,谢景迟打了个喷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满天星斗尽数落在眼中,让那如墨般的眸子多了星点色彩,谢景迟心中感叹,竟然能看到星星了,最近环境治理的这么好了?
心声尾音还未消散,谢景迟却是瞪大了眼睛,慌忙一个翻身爬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诧异的看着荒芜的四周——这是在哪儿?谢景迟下意识地想要掐一掐自己的大腿,却是在碰到身上的衣物的瞬间目瞪口呆。
借着月光大约可以略略看到身上那一层又一层的衣裳,单凭摸上去的感觉就知道用料价值不菲,发间的首饰也是不轻,压的谢景迟竟是有些直不起脖子,谢景迟花了些许时间接受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件事,无力地蹲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啊。
谢景迟借着月光望向四周,没有一点儿灯火明灭,显然是身处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谢景迟索性坐了下来,揉了揉蹲麻了的脚踝,欲哭无泪,前思后想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到了这里,莫非自己忘了些什么?
苦思无果的谢景迟恨恨地吼了一声“卧槽”,却是被回音吓了一跳,于是再不敢出声。
谢景迟安静地坐在地上胡思乱想,月渐西沉,谢景迟看着远处空中的星星月亮,发愁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衣裳首饰,明显不是自己所处的时代的东西,谢景迟却难以用穿越来说服自己——谁穿越能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脑中上演着无数小剧场的谢景迟并没有意识到有人缓缓地向自己靠近,理所应当地被突如其来地拍肩吓了一跳。
“卧槽吓死我了!”谢景迟被吓得跳了起来,看着那个拍自己肩膀的人道:“你不是鬼吧?”
由于是在夜里,对面的人面容不是很清晰,却听得清朗的声音答道:“你相信鬼神之说么?”
谢景迟的回话中带着哭腔:“原本我是相信科学的,可是我今天到这儿来,我就……不过看来你应该不是鬼咯?”
姬无涯沉默一会儿后笑道:“这话应该本——我来问,你一个女子,深夜出现在乱葬岗,我倒觉得你像是鬼了。”
“你说谁是鬼啊!”谢景迟下意识地还嘴,话音刚落才反应过来,“乱葬岗?”
“嗯。”
谢景迟猛地扑到了对面那人的身上,颤抖着说:“为什么我在乱葬岗啊!大兄弟帮帮忙,快带我出去,我都要被吓死了!”
“你——”姬无涯扶开谢景迟,尴尬地说道,“姑娘,我们素不相识,你这样扑我怀里,不好吧?”
被推开的谢景迟愣了愣,略显委屈地说:“你什么意思啊,我害怕啊,这是乱葬岗啊!说起来你大半夜到乱葬岗干什么——你胳膊给我拉一拉,我怕……”谢景迟悄悄地扯了扯对面那人的袖子,一副撒娇的模样。
姬无涯道:“我是路过这里,听到女子的声音,声中带着焦虑,想来是有些麻烦,于是就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没错没错,我有麻烦,我有大麻烦!”谢景迟顺杆子往上爬,直接抱住了姬无涯的胳膊说道,“我——我被人拐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我丢在这里了,我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人好,帮帮我吧。”
“姑娘……你这样……”姬无涯显然有些懵了,迟疑了好久才继续说,“你就不怕我也是个人贩子么?”
“不可能!”谢景迟坚定道,“你看你身材如此伟岸,声音如此阳光,怎么可能是低劣龌龊的人贩子呢!我相信你是好人,你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我……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给你,好不好?”
“我不缺钱。”姬无涯毫不留情地回说,却也并没有再次将谢景迟推开,“姑娘如何称呼?”
谢景迟一听,有戏啊!于是忙回答说:“谢景迟,你叫我小谢就行。景迟就是,风景的景,迟到的迟。好心人你呢?我该怎么叫你呀?我不介意一直叫你好心人的!”
姬无涯怔了怔回答说:“吴涯,至于怎么称呼,就随谢姑娘了。”
“可以可以,那吴大侠,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谢景迟抱着姬无涯胳膊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姬无涯无奈道:“看姑娘有些惧怕,不若待天亮了再走吧?”
“那还要……等多久啊?”谢景迟的语速相较之前缓了许多。
姬无涯听了之后也是放下心来,起码这个人这段时间里不会再像刚刚那样激动了。姬无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回答说:“要不了许久,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天就会亮了,到时我带着姑娘到足乐镇中,姑娘便可自行离去了。”
“足乐镇?”谢景迟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也没多问,只说,“那这一个时辰我们做什么啊……”
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想到还要在乱葬岗里呆这么长时间,谢景迟还是很怵,抱着姬无涯胳膊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姬无涯感觉到谢景迟的动作,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谢景迟的肩膀道:“姑娘莫怕,这一个时辰,姑娘可以稍事休息一下——如果姑娘信得过我的话,可小憩片刻,白天也能有气力行路。”
谢景迟抿着嘴唇,本着反正处境已经很糟糕了总不能更糟糕了的心态,点了点头应道:“那……你胳膊借我当抱枕用用?”
“……”姬无涯对于这个请求纠结了片刻后,还是同意了。
于是两人就地坐下,谢景迟亦是毫不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