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意由心而生,谢景迟裹了裹被子,顿觉已是四面楚歌的形势,又觉得他如此关心自己,想必是吃烤兔子吃出了革命情谊,断然不是想要纳自己当小妾的情谊。
一番自我安慰之后,谢景迟翻身面朝着墙壁,心安不少,准备睡觉。
眼睛刚刚合上,谢景迟突然感到身后有动静,上半身还未起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谢景迟伸手欲要反抗,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别动,别说话。”
辨认得出是姬无涯的声音,谢景迟自然点了点头,脸上却是烧红一片,姬无涯松开手,将一把短匕首塞到了谢景迟手中。谢景迟摸到匕首的瞬间,打了个寒颤,手柄很凉。谢景迟大概摸了摸到手的东西,晓得是把匕首,顿时脸色有些凝重,格外小心地向外看了看。
姬无涯没有多说话,直接拉过薄被,伸手将半起身的谢景迟压了下去,薄被顺势盖在二人身上,这一番动作十分流畅,谢景迟没有任何反应得时间,就已经在床上乖乖地躺平了。
待到谢景迟反应过来的时候,双颊登时滚烫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想到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一个被窝里,饶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也无法泰然自若。
之前虽然两人迫于条件问题,睡过一张床,可是那也是在两个被窝里,那时的姬无涯,在谢景迟心中,还是个人品高尚救人于危难之际的大侠。
倒也不是如今的姬无涯在谢景迟心中的形象有多么的不堪,但只要想起他是王爷,谢景迟难免就会想起后院里一堆互相挖苦讽刺的女人,设绊子的设绊子,药孩子的药孩子,大约是从前小说电视剧看得多了,对王爷的认知有了些许偏差。
黑夜里,绣床上,锦被中,谢景迟直挺挺地躺着,两颗眼珠子转来转去,脑袋里的想法也是转来转去。
姬无涯侧了个身,右手揽过谢景迟,手恰恰落在谢景迟的左手上,握住了谢景迟手里的匕首,唇角带起笑意,低头看着有些慌乱的谢景迟,眼眸却如寒潭般幽冷,开口却牵带起无限的柔情:“阿迟……”
谢景迟听着姬无涯因为刻意压低而微哑的声音绕在耳畔,心跳瞬间加速,谢景迟躺在枕上,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两个字似有这特殊的魔力,让谢景迟原本因紧张而僵直的身子软了几分。
“别怕。”这句是带着笑的。谢景迟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开口是的气息扑在谢景迟的颈窝间,温热濡湿。
谢景迟的神思有些恍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却是晕乎乎地,困意来势汹汹,谢景迟的眼眸合上的瞬间,姬无涯抓过匕首,翻身下床,床侧的黑影被姬无涯突如其来的攻势带翻,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未有反应,心口便是被钉上一把匕首。
血花溅开,姬无涯自袖中扯出一条丝帕,擦了擦脸上手上的血迹,随手将帕子丢下,略显闲适地走到外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在榻上坐好。
稍时,重章携叠彩同至,跪伏在姬无涯脚边。
叠彩先是将榻边高烛点亮,而后回身跪好,姬无涯冷着一张脸,开口问道:“解决了?”
重章抱拳回道:“来者八人,斩六人,重伤两人。”
姬无涯冷声道:“重伤的那两个呢?”
叠彩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跑了……但此二人已中‘沥心’之毒,活不久。”
“好一个‘来者八人’,自己滚里面去看看躺在那儿的是什么。”姬无涯显然是动了怒,“吃亏上当一次两次尚且情有可原,三次四次,那就是蠢,是废物!”
叠彩低头道:“属下知罪。”
血腥气渐渐散了开来,姬无涯道:“此过先暂且记下,待回到京城再发落。你们二人去把屋里清理了。”
两人领命,一人将尸体带走处理,一人留下清理血迹,姬无涯看了一眼在床上昏睡着的谢景迟,上前把人抱了起来,重章很识眼色地开了门,姬无涯抱着谢景迟跃起,踏过几个屋顶,在谢景迟睡的屋子前落下,将人放在屋内绣床之上。
安置好谢景迟之后,姬无涯才又回到自己屋中,屋内已清理干净,看不出丝毫痕迹,看时辰大约子时已过,姬无涯吩咐重章继续去谢景迟那里守着,并嘱咐其在寅时过后给谢景迟用“醉梦”的解药。
姬无涯眉头深锁,过了些时候,才抬手捏了捏眉心,想刚刚似乎用药用得量大了些,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