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茗昀看裕王似乎是在想心事,便知谢景迟离开的事多半已被现。昨日哄骗谢景迟,让她等自己等到今日午时,为的只是让她一人先走,可自己是决计不能跟过去的。虽然谢景迟一人行走江湖太过危险,可若是自己也追了上去,两人太过惹眼,并会早早的引起裕王的注意。且这边的事自己脱不开身,走一个姬无涯,再走一个谢景迟,如果自己也一同离开,这边灾区重建的事的进度相比要比先前慢上许多。
门帘再次被撩开,这次来的是上官笙。
谢茗昀瞥了一眼上官笙,心道上官笙应该是已经拿到了谢景迟留给他的书信。谢景迟走前,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袖手放下重建的事情不管,上次郡府再建时的草图,一群工部的官员里,就数上官笙画的最好,所以想着给上官笙说说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将来重建的时候,也会有着自己的思路在里面。
果不其然,上官笙进门行了礼后,便是对裕王说道:“王爷……司思侍郎给下官留了封书信,讲述重建红月镇一事,下官看完之后茅塞顿开,只是细细一想觉得有些不对……”
“她给你留信?”裕王冷眼看着上官笙,心中已是笃定谢景迟已然离开。
上官笙颔说道:“是。”
“拿来给本王看看。”裕王余光扫过谢茗昀,见他低头看着脚尖,无法分辨他的神情如何。
上官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双手奉上。谢茗昀看着上官笙递上了书信,心中有了些许对策,等裕王刚刚展开书信的时候,方才说道:“王爷……重建红月镇一事,本可以当面沟通,司思侍郎却是留信给上官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
裕王轻笑一声,抬眼看着谢茗昀的方向说道:“上官大人不清楚,谢大人想必比本王要清楚的多。不知谢大人可否认出,这是不是司思侍郎的笔迹?”
看到书信的瞬间,裕王才觉,自己对谢景迟的字迹如何,竟是一无所知。眼下这封信,是用十分规整的宋体字来写的,笔力一般,没甚风骨韵味在里头。按理来说,像谢景迟这样的才女,不会写这样一笔只是堪堪入目的烂字。裕王自己认不出,但这里站着一个谢景迟的庶兄,做兄长的,对于谢景迟的笔迹定然是十分熟悉。
谢茗昀眼睛一转,含笑回答说:“下官略识一二。”
裕王伸手将那封信递了出去,谢茗昀恭恭敬敬地接过,而后仔细的看着信纸上的字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谢茗昀有些惊讶,这信纸上的笔迹太过陌生了,根本不是谢景迟的笔迹。谢景迟的字自小受谢太傅的熏陶,多有着文人傲骨,且有着女子的柔情。字迹清俊,第一眼看去全不似女子,只有细细窥探之下,才能看得出一点儿女儿情怀。
谢茗昀唯恐自己看错了,但再仔细一看,还是觉得这个笔迹太过清浅柔弱,毫无力度,根本不是谢景迟的风格。可是这封信,谢茗昀是知道出自谢景迟之手的。如果性格全然不似,可以说是因为受了惊吓,但是字迹也风格大变,就说不大过去了。
难道,那个谢景迟真的不是真正的谢景迟?可是裕王如此重视,姬无涯又那样的在意,人怎么可能是假的。
裕王见谢茗昀久不回话,觉察到一丝不对劲,问道:“怎么?谢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
谢茗昀怔了会儿,思绪猛然被裕王的声音拉了回来,拱手答道:“这……应当是司思侍郎今日画图习惯,故而一直用的宋体字,写信时也未曾更改过来吧。下官看笔迹不似是司思侍郎的笔迹,但用词与内容方面,却是和司思侍郎往日作风有些相像。”
裕王笑道:“原来如此,多谢谢大人指点了。”
上官笙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爷……难道……难道司思侍郎真的是私自离开了?下官拿到信后,特意去过司思侍郎的帐子,结果未曾有人应答。联系到此信中内容,下官以为司思侍郎这封信更多的像是交代自己离开后的事的,下官不敢知而不报,只能前来讨教王爷该如何是好。”
裕王身子前倾了一些,手指叠在一起摩梭了片刻,又是看向了谢茗昀。谢茗昀迎上了裕王的目光,头又垂下,看着地面,揣摩着裕王的意图。在叫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裕王定然已经派人前去搜啥了。谢茗昀给谢景迟选的路,是最偏的一条,路上城镇稀少,人烟更少,也少见有上报匪患的折子,绝对要比其他的路安全许多,只是路上凄冷了些。
“王爷?”谢茗昀想清楚了之后,便是换了副神情,疑惑地对上了裕王愈显空无的目光。
裕王方才也是在思考谢景迟的去向问题,自己派出去察看谢景迟行踪的人此时还没有回答,裕王虽然已经笃定人已离开,但却不知她会去向何方。如果是去追赶姬无涯,那定然是去往京城的方向,可是要和姬无涯一同前去,为何要在姬无涯离开后自行追上呢?
如果不是去追姬无涯,又该是去哪个方向呢。
被谢茗昀一声惊醒之后,裕王仔细看了一眼谢茗昀,轻笑道:“谢大人,司思侍郎失踪一事,谢大人有什么看法。”
谢茗昀迟疑了片刻回答说:“虽然有了这样的书信,但也不能说明司思侍郎就真的失踪了。或许司思侍郎只是因为作图时断了思绪,所以到周围走一走散散心采采风,没准儿中午的时候就出现来吃饭了。”
裕王笑了两声,拍了拍衣袍,走到谢茗昀和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