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医刚刚脱下衣裳准备午睡,就被告知荣王府来了人。
于是不得不急匆匆换上便衣,看了信笺,又急匆匆地跟着人去了荣王府,荣王府中没有妻妾,如此正式地传信请自己去,想必是刚回京的荣王爷出了事,柳太医这样一想,分毫不敢怠慢地加快了速度。
到了荣王府,一群人簇拥着迎着柳太医进了府,一路行到主院。
荣王府的主院,柳太医来过,于是更加笃信了是荣王爷出了事,不待旁人催就快步走了进去,只差跑起来了,可刚一到卧室,就见姬无涯好端端地坐在正榻上,屋子里有股子寒气,令一身汗地柳太医猛不丁打了个哆嗦。
“下官参见荣王殿下。”柳太医先是行了礼。
姬无涯下榻将人扶了起来道:“柳院首多礼了,这时请你来,着实是有人病情略微棘手,希望没有打扰到柳院首。”
柳太医挥手道:“说得哪里话,病人在哪儿?快些领下官去看吧,病情可是丝毫耽搁不得。”
姬无涯点了点头,领着人到了内室,内室的温度又低了些,柳太医一看一旁摆着的冰块,胡子抖了抖,仿佛感到了无比的寒意。一个小丫鬟正紧张地拿着布包在床上的人额头手心来回冰着降温。
见有人进来,碧回将帐子放了下来,退到了一边,柳太医得了许,上前在床边的座位坐好,伸手先去探了探脉息。
碧回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正在把脉的老者,手中的冰块使得自己的双手冰凉,却也顾不得许多,姬无涯也站在一旁看着柳太医的身影,过了些许时候,柳太医收回手问道:“下官见这屋中有冰,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身体发热,只能先用冰块稍微降降温。”碧回在一旁回答说。
柳太医抚了抚胡须,神情不定,最后摇了摇头道:“这样的症状,下官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但凡生病,皆会在脉息之上有所显示,而今脉息平稳,与常人无异,这位姑娘定然不是生了什么病。”
碧回急道:“可为何姑娘会体热不退?”
“这……下官不得而知,只是有些症状,可能不是生病引起。”柳太医斟酌了一下道。
姬无涯当即明了:“柳院首的意思是……中毒?”
柳太医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有可能,只是引起人体高热不退的药,下官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不知这位姑娘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碧回回忆了一番道:“姑娘今日去了后花园,在荷塘落了水,救回来后,便是昏迷不醒,过了些许时候就开始发热了……”
姬无涯颔首道:“中间还发生过旁的事么?”
“姑娘被救回来时我不在近旁,是这里的一位姐姐去青莲居取干净衣物时,我才跟了过来,之后为姑娘换了干净的衣裳,换衣裳时还是正常的,那之后也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突然间就开始发热了。”碧回一点一点地说了自己所知道的,将雍王隐了去。
姬无涯又问了几个当值的丫鬟,碧回说的没有什么差错,又补充了些碧回来之前的事,柳太医一一听完,仍是摇头道:“下官无能。”
姬无涯道:“柳院首快别如此,这样的症状确实蹊跷,多谢院首今日来一遭了。”
柳太医起身长揖道:“王爷言重了,这位姑娘的症状,下官束手无策,且容下官回去再翻一翻医书,如有发现,定会第一时间通知王爷。”
“劳烦院首了。”姬无涯颔首道,“李管家,送柳院首回府吧。”
碧回看柳太医离开了,满腹委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拿着手中重新拿了块布,包了几个冰块进去,一点一点地给谢景迟消热。姬无涯上前去探了探谢景迟的脖颈,仍是烫手的温度,颈部的脉搏也是十分平稳。
姬无涯抬手揉了揉额角,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样的毒,才能让人出现这样的症状。
这时又有丫鬟奉上了锦盒道:“雍王殿下遣人送来的,说是冰心雨露丸,不知道有没有效用,只是送来让王爷斟酌着要不要用。”
姬无涯打开锦盒,盒中搁着一个药瓶,冰心雨露丸是清心火,去燥热的,如今虽然谢景迟全身发烫,却也不是心急上火所致,不过这也倒像是雍王的作风,反正都是热,能退热的药送来就是,用不用自然有别人把关。
一声叹息自姬无涯喉中漫出,药瓶被搁在一边。
当晚,姬无涯宿在外厅的榻上,碧回在内室照顾了谢景迟一夜。
第二日,碧回猛然睁开眼睛,忙伸手去探谢景迟的体温,仍旧是高热。姬无涯早早便醒了,见谢景迟仍是没有醒转的迹象,柳太医那边也没有消息,有些着急,偏偏此时,宫里来了人,带来了许多宫里赏赐的珍贵药草,又说宸妃娘娘召见。
姬无涯心道该来的还是会来,收整一番便是跟着来人往宫中去了。
宸妃是姬无涯的生母,如今居住在关雎宫中,姬无涯由宫人引着,进入关雎宫大殿,宸妃已在殿中端坐好,见人来了,带了微微笑意道:“涯儿走近些,让本宫瞧瞧。”
“儿臣给母妃请安。”姬无涯走近跪下,宸妃摆了摆手让人起来,宫人奉了茶后,宸妃方才起身道:“这儿大了些,两人坐着隔得太远了,随本宫去偏殿吧。”
姬无涯起身颔首,跟在宸妃的身后一路到了偏殿,偏殿有一圆桌,宸妃先落了座,而后让姬无涯在身旁坐下,桌上搁着几样点心瓜果,宸妃道:“可用过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