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和云颂抵达怀水市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来到事先定好的酒店包间,只见到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在那里踱步,神情有些烦躁。
“赵老板,抱歉,路上有事来晚了。”云颂快步走过去。
男人听到了声音,转过身来。
他皮肤黝黑,脸上是一道道如同刀刻一般的皱纹。眼睛却很亮,总是带着笑意,一看就知道是个会来事的。当然,他确实很会来事,要不然也做不了工头,吃不出当下这个圆圆的啤酒肚。
赵喜原本正因为云颂来迟了生气,可转眼看到对方是如此漂亮的两个女子,又想到云颂年轻有为,在这一行业颇说得上话,以后说不定会有些来往。于是,语气又客气了下来:“云总您日理万机,忙一些也是常有的,不打紧。再说,我也是刚刚才来到,没有等几分钟。”
云颂点了点头,见赵喜没有借题发作的意思,便叫来了服务生,准备点菜。
“赵老板喜欢吃些什么。”云颂先把菜单递给了赵喜,示意他先点。
赵喜哈哈大笑:“云总您客气了,我们这些在工地上搬砖的,整天风里来雨里去,哪里有挑食的,我吃什么都行。您和您的那个助手小姑娘点吧,客随主便。”
但云颂坚持让他先点。尽管这种事情赵喜推辞了,但如果真的跳过他去,反而显得自己目中无人,更何况对方年龄比他大,事后难免生气。
云颂向来讨厌这些弯弯道道,平日一向不和这些人打交道。
赵喜只好乐呵呵地结果菜单,点了几道菜、一个汤。不过他这次倒是厚道,没有要烟酒一类什物。要知道,一般这种饭局,不可无烟、不可无酒,酒灌的越多,才越说明所谓的“给面子、感情好”,事情才能谈成。
菜单又传到了云颂手里,云颂并未点,而是推给了身边的邵清:“看看有没有想吃的。”,拿开的时候,又很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手背。
邵清老脸一红。
悄mī_mī地接过菜单,胡乱勾了几道,都是口味偏清淡的,云颂平日经常吃。
最后,菜单再次传到云颂手里,她拿着看了看,自己想点的那些,竟都被邵清点了,于是勾着眉头看了身边的小姑娘一眼,似乎有盈盈笑意。
邵清别过了目光。
对面的赵喜虽然是个人精,看了这两人的互动,却是一头雾水。自我安慰,女人之间容易生出这些奇奇怪怪的“闺蜜情”云云,但似乎,要说云颂和邵清是闺蜜,也不像,年龄差的忒大了些。
啧啧,赵喜倒了杯水,他需要冷静一下思维。
“服务生。”云颂招呼候在门边的服务员过来,交代了一句让后厨加快些动作。服务生便答应着走了出去。
“赵老板。”云颂已经调整到了严肃的表情,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道:“我今日找你出来,是有一些事情要问的。”
赵喜见云颂认真起来,知道是进入了正题,放下了茶杯:“云总您尽管问,要是有能帮得上忙的,一定知无不言。”
“嗯,”云颂点点头:“您可还记得,八年前怀水市银龙小区建设时,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吗?”
赵喜思考了起来,八年前,确实有些远了。
不过,他记性还算好,想了一阵后,赵喜灵光一闪,拍着手掌道:“哦,我想起来了。八年前那个工程中,有两个工人掉进了化灰池,好像是一死一伤,当时还挺严重的。”
云颂和邵清都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她们也知道。
邵清开口:“赵老板,还有没有别的一些事情?”
赵喜略有疑惑:“别的事情是指?”
“就比如,工人之间发生矛盾,拖欠工资、打架斗殴之类的。”云颂补充。
赵喜苦笑两声,面色有些为难:“云总啊,实不相瞒,向您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哪个工程不得发生一箩筐啊,都八年前了,现在问,我也记不得了。”
云颂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更深:“赵老板,这件事□□关重大,说不定牵扯到一条人命。麻烦您一定要仔细想一下。”
赵喜听她说的如此严重,一怔,按着额头道:“云总莫急,容我想想。”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赵喜歉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问道:“云总啊,我这脑袋,没有烟酒不中用,您不介意我抽一根吧。”他虽然是在看云颂,余光却是询问邵清。
毕竟,在赵喜看来,云颂这种行业内部人,即使是女人,即使不抽烟,但混上那么几年,总归对烟味都习惯了。可眼下她身边这小姑娘,看上去似乎还没毕业,不知道能不能忍受。
邵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示意看云颂的意思。
云颂道:“没关系,您请便。”
赵喜从另一个口袋中拿出了打火机,抽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吞云吐雾,表情很惬意。没有办法,干他们这一行的,有几个人没有很严重的烟瘾啊。
云颂尽可能不去吸逐渐污浊起来的空气,表情有些艰难。
看的邵清心疼,她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施了一个法术,让那些烟草的气味无法靠近云颂。
云颂有了感觉,略惊奇地看了看身边的少女,邵清眨着眼睛朝她笑了笑。
“哦!我想起来了。”对面突然传来带着惊喜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搞小动作的两人。赵喜将抽了一半的烟拿了出来,在面前的烟灰缸上一捻,熄灭了,对两人道:“您说的那些事情,倒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