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颂怔住,抬头望了过去,工作室其他的人也看了过来。
一个瘦瘦小小、脸色苍白的女孩子打了一个哈欠,一步一步走了进来,鞋跟敲在地板上,发出了“哒、哒”的脆响。
“你怎么来了?”云颂眉头紧皱,厉声问道。她记得很清楚,为了让邵清好好休息,特意在门外多加了一把锁。
邵清一跃而上,嘴角弯起:“那种普通的锁,哪里困的住我?”
接着,一把夺过了云颂手中的电话。
电话那头,工程负责人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许久没听到声音,语气有些急躁:“云颂,你搞什么鬼?不要以为在圈内有点名气就可以耍无赖,我告诉你……”
“说完了吗?”邵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那人一听说话人声音变了,没回过神,一口气堵在胸中,又无处发作,语塞道:“额,你是?”
邵清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三里山大桥是吗?这个工程,我们继续接。”
这转变有点儿突然。
工程负责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知电话这头是谁,所以也并未惊喜。他小心翼翼道:“你是谁,云颂她不是说……”
邵清却懒的应付,又打了个哈欠:“她听我的。”
接着,将手机挂掉了。
工作室的人面对这场突变,皆是愣神。
这个小姑娘,不是云颂上次带过来的那个助手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云颂听她的了。
能把云大佬收入碗里,此人真女侠!
不过,鉴于云颂的脸已经黑的滴水,一众人都选择沉默是金。命总比八卦重要是不是?
好歹,三里山大桥的工程再次接了下来。云颂想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装完了逼的邵清还沉浸在自己刚刚的英姿飒爽中不能自拔,连精神都好了不少。等到反应过来自己手中还拿着云颂手机的时候,一个机灵回了魂。
挂着一脸狗腿子笑,她双手恭恭敬敬地递过去手机。
吃瓜群众见“真女侠”一秒变怂包,内心狂刷“呵呵呵呵”。果然,云大佬是不会屈居人下的。
云颂没有接手机,而是握住邵清细瘦的手腕,拉着她向门外走。
皮包骨头,握着都硌的疼,云颂心中叹气,手劲又小了一些。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她放开了女孩,面色不善,问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邵清看看天花板,又看看云颂:“要是我不来,三山里大桥就放弃了吧?”
“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做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邵清望着她的眼睛:“你想。”
你说说这云颂吧,都那么大人了,看着也那么成熟,怎么还是这样不懂事?她忍着、委屈着,难道自己看着就好受?都想着是为了对方,可哪里又问过对方的意见?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为了所谓“让自己安心”。
她见过云颂挑灯夜战、不惧劳累修改设计的样子;她见过云颂势在必得、知难而上的样子;她也见过云颂纠结煎熬、无力颓唐的样子。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得不帮助云颂去完成这件事。不然,她会更难过。
邵清叹了口气:“就当是为了我。”
对面的人垂下了脸,双手攥的紧紧的,邵清的心情,她哪里不理解,只是……
云颂问道:“你的身体怎么办?”
邵清稀奇,反问:“难道不做这件事,我就会好起来?”
那块玉究竟是怎么回事?获得力量后,如何去克服这些副作用?是个无解的问题,并不是顺着身体的本意,睡的时间更久便能好起来的,倒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可以遇到些机缘。
车子停在了姚家岗,天气有些阴沉沉。
如果说上次到来,这里是荒凉无人烟的,那现在,便是荒凉中带着嘈杂的。
一堆堆沙子、石子堆在空地上,几个大型吊车歪歪斜斜地停着。农民工三三两两聚成一堆,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聊天。
云颂和邵清走的近了些,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
一人道:“你说,咱们啥时候可以再开工?我听工头说,这地基,又偏了。”
另一人惊奇:“不是说已经改过方案了吗?怎么还是偏的?”
“哈哈哈哈哈,”还有一人大笑起来:“管他偏不偏,都是上面的人要操心的。咱们无所谓,像现在这样,不干活也有工钱拿,可不比搬砖头好?”
“噫,可不要这样想,”头一个开口的做出了一副神秘的样子:“依我看,这事太古怪,说不定是遇上鬼了。我老家都有说法,没人认的古宅子不能拆……”
听到这里,云颂皱了皱眉头,问邵清道:“这里有鬼吗?”
邵清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不过,阴气挺重是真的。”
云颂又问:“你喝了多少咖啡,一身的味道。”
邵清挠了挠头,自从发现咖啡对自己的嗜睡有作用之后,便每日都喝上许多。精神确实好了不少,只是……现在就连上厕所,都感觉有一股子咖啡味。
不由感慨,果然,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副作用。
云颂叹气,沉声道:“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云总,您来了啊。”工程负责人听说云颂到了,匆匆跑了过来。上次在电话里,两人闹的有些僵,好不容易云颂又肯接下,他自然放低了姿态,恭恭敬敬些。
工地上一众农民工见领头的喊一个年轻女子叫“云总”。皆是不可思议,但不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