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知道,现在李大虎一家搬去哪里了吗?”沉默了许久后,云颂沉声问道。
“唉,这个我也不清楚了。”王富苦笑,摇了摇头:“自从变成这副样子,我连家门都未出过几次。出事之后,大虎一家就搬走了,也没告诉我去了哪里。”
云颂看向了邵清,遇到这种情况,她并不知道怎么做。
邵清沉思道:“王大哥,那你知不知道李大虎埋在哪里了?”
王富沉思了片刻:“我们这里有习俗,人死了是要埋在家乡的,所以大虎的尸体埋在他家田地里了。我前两年出去的时候,还给他上过一炷香,就在村子最南头。”
两人告别了王富,开车来到村子南头,只见一片绿油油的农作物中,一个土包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土包上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一些字,这边是李大虎最终的归宿。
坟包边长了几棵野花野草,在风中摇曳。
“怎么样?能感觉到什么吗?”云颂站在坟前,抱胸问道。
邵清摇了摇头:“没有怨气,尸体也好好地火化了。李大虎的灵魂应当是入了轮回的。”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她们在事故区遇到的那个虫尸,并非李大虎。他化成李大虎的样子,应当只是为了误导她们,因而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么,那个鬼到底是谁?他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李大虎和王富所发生的意外,会不会也和他有说不清的关系?
王富在回忆时曾说,李大虎在化灰池边工作的时候,莫名被几只蜜蜂追着叮咬,所以才失足掉了进去。她可不认为蜜蜂会无缘无故地攻击别人,所以,一定有人事先动了手脚。
这些,云颂也想到了。
她转身离开了李大虎的坟包,打开了车门:“既然这样,先回去吧。”
两人都上了车,车子在颠簸的田间行驶起来,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一大早赶到这里,结果却上了那虫尸的当,两个人心情都不美丽。
她们并没有再去王富家里,而是径直开车出了村子,打算直接回怀水市区。
天色已晚,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因此,饶是夏日里白天长,此时仍要把车灯打开才能看清路况。
云颂两天没有好好休息,此时眼睛下面已经有了一片青黑。她打开车子里的抽屉,拿出一盒清凉油,涂在太阳穴上。
邵清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不如今晚我们先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明日再回去也不迟。”
“还是今晚吧。”云颂开了一罐功能饮料,淡淡道:“工地上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真相,我已经联系了当初的工头,明天见面细说这件事。”
邵清不再说话。
对于这件事,她是与生俱来好奇心,而云颂则是超乎常人的责任心。两人都太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真相了。
“咻——咻——”
车子正在雨里行驶着,忽然传来一阵吹哨子的声音。
云颂停了下来,只见车窗外面站着一个身穿雨衣的交警,正打着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走。
她打开了车窗。一阵寒凉的风携着几滴雨瞬间窜了进来,落在她的脸上。猛地被冷雨溅到,云颂眯着眼睛打了个寒颤,疲惫的大脑也清明了不少。
交警凑了过来。他虽然穿着雨衣,但无奈雨大风大,此时整张脸已经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发丝、脸庞流淌下来,颇为狼狈。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今天雨太大了,前方发生了泥石流,暂时过不了人了。要不您等明天再走?”
云颂听完,皱了皱眉毛,只得掉过车头,寻找沿街的旅馆。
后座上的邵清心中虽然惋惜,但同时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里处在县城和乡村的交界处,周围设施普遍落后,云颂开车走了许久,终于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农家旅馆。
“下来吧,”她在车里找到两把伞,递给了邵清一把:“虽然条件简陋,但目前可以住的只有这一家。”
邵清接过伞,笑了笑:“没事,有地方住就行。条件再差,也差不过我当初在湘西的住所。”这话倒是真的。
撑伞走了进去,进入大厅,不大的房间,四面白色的漆已经有了不少灰尘,地上铺着瓷砖,可惜东边裂一块,西边缺一角。木桌摆成的柜台上并没有招呼客人的服务生。几个人围成一圈坐,正在正中央的茶几上打扑克。
两个赤着膀子的大汉声如洪钟,口里还叼着烟,邵清远远闻见了烟味,眉头皱的很深。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黑脸盘妇女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看,是有客人来了,匆匆说了一声“就来”,可屁股依旧黏在板凳上,又完“等我。”才来招待云颂二人。
不怪她态度冷淡,这个时候来的客人,多半是由于路况不好,暂住一晚,明早就走。旅馆环境差,一晚的费用并不高,她赚不了几个钱。
“要两间房。”云颂道。
“哎呀,今天路堵了,住的客人多,只剩下一间了。”老板娘刚伏在柜台上记账本,闻言抬起头,建议道:“好在剩的是个双人间,你们两个都是女子,也可以住嘛。”
云颂沉思片刻,叹了口气,点头答应。
进了房间,两人突然意识到,老板娘对双人间的认识,可能和她们不太一样。
此双人间非彼双人间,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唯一不同的是,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