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颤抖着搂住锦觅,鲜红色的血液不知何时已染透水蓝色的衣衫,沾染到了润玉的银甲上,更显触目惊心。
“觅儿……”润玉催动灵力,纯粹的灵力投进锦觅体内,却没有什么用处,鲜红色大片大片沁出,仿佛要将润玉的白衣给染红。
“润玉仙不必费力气啦!”锦觅苍白的脸上也被沾上血迹,眉目动人,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还强撑着用玩笑般的语气说话,她看向不知何时飞身而来的旭凤,轻轻道:“你们也别打了,为了我,不值得。”
旭凤神色怔忡,茫然无助,“怎会这样……”
锦觅又看向润玉,自己实在欠他良多,她叹息一声:“我困啦,九渊灵芝能补上你的天寿仙元,还有欠你的只能下辈子还你啦,对不起……”她阖上眼,仿佛十分困倦,语气柔软:“我睡一会儿,我想回花界,到了花界你要叫醒我呀。”
“好,好,我带你回花界。”润玉声音哽咽,他从未如此害怕过,锦觅浑身是血的场景似乎把他带回了母亲死去的那天,“别睡,我现在带你回花界。”
他橫抱起锦觅,眉眼冷冽,看也不看失魂落魄的旭凤,发下誓言:“本座有生之年,再不踏入魔界。”
天兵天将如同潮水一般而来,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旭凤无心打理魔界,将魔界一众事物皆扔给了鎏英,独自一人站在忘川渡口。
撑船的老人来来回回了几次,送走一船,又迎来一船,旭凤依旧站在渡口,动也不动如磐石,只盯着幽绿色的湖水发怔。
每日欲渡忘川之人本就稀少,如此几趟下来,已经没有客人了,撑船老人将船停靠在渡口,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带着一点花灵之气,“今日在忘川尽头,一个女娃请我交样东西给你。”
旭凤大梦初醒一般,昏昏沉沉接过锦囊,颤抖着手打开,是一株金叶红边的仙草。
撑船的老人一扬手,旭凤没有防备,那株仙草一下子没入旭凤胸口。
“你――”
旭凤一下子软倒在地,昏迷过去。
“凤兄!”鎏英放心不下旭凤,刚到忘川却看到旭凤昏迷倒地。
“莫急莫急,花界那个女娃请老夫帮忙送一株蓬羽给他,化解他身上的白薇大寒,睡上片刻就好了。”老人摸着雪白的胡须笑道,“东西老夫也送到了,人就交给你了。”
鎏英放松下来,忽又发愁起来:“凤兄啊凤兄,你怎的不早些看清楚呢?”
润玉六神无主地抱着浑身是血的锦觅来到花界实在是让各位芳主吓了一跳,随后天界的仙医也应天帝之命纷纷赶到花界。
然而在看过锦觅的情况后,众仙医皆摇头叹息,顾及到天帝,众人皆是言辞小心委婉,但中心意思就是“陛下,换个天后吧!”
润玉从忘川回来到此时一直没有停下输送灵力稳住锦觅元神,闻言心中大恸,加之旧伤未愈,猛地吐出一口血,“觅儿……”
长芳主眼泪险些落下来,“怎么会,锦觅……”
一个小医官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陛下,听闻忘川尽头有一株九渊灵芝,是开天辟地之时混沌遗留下来的仙药,或许,可以凝聚水神溃散的元神。”
他身边的仙医恨不得给他个脑瓜镚儿,陛下已经失去一半天寿仙元,难不成还要拼着另一半天寿仙元去给水神寻找那虚无缥缈的九渊灵芝吗?天界怎么办?
他伏下 身,言辞恳切劝慰道:“陛下莫听小子浑说,这九渊灵芝是混沌灵药不假,可到如今,谁也没见过它,更别提神药有灵,恐难寻觅,陛下,三思――九渊灵芝?!”
原本感伤的语气硬生生转了一个调,别提多怪异了,换做往时,旁的仙医早就笑他了,现下,一群老头儿都是眼睛放光地盯着润玉手中三神令裹挟的金红灵芝。
“真的是九渊灵芝!”“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能看一眼混沌灵药!”“死而无憾啊!”
润玉危险的目光扫过来,一群老头顿时安静如鸡,只是渴求的眼神还是时不时瞄过去,恨不能上手去摸摸这开天辟地以来的神物。
“九渊灵芝当真能救觅儿?”润玉死寂的眼神中也多了光彩,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
诸位芳主惊喜地看向这群医官。
邝露目露不忿:“陛下,水神采来九渊灵芝是为您补全一半天寿仙元的,您身上还有伤――”
润玉衣袖一拂,打断她的话:“退下!”
邝露被气劲拂开,心中愤慨,却也顺着润玉的话退下。
年纪最长的医官抚了抚胡须,“陛下放心,有了九渊灵芝,水神定然无事。”他抬眼瞧了瞧润玉不加掩饰的惊喜,心中纠结,面上却不显,“请陛下容臣等商议片刻。”
众位仙医聚在屋外小声商议,但奈何谁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法,九渊灵芝是混沌时期遗留下来的仙药,神药不假,可具体章程谁也拿不出来,最终还是那位活的最长久的白术医仙决定回医阁找找医书。
“白术医仙,匆匆忙忙这是往哪儿去?”
匆忙赶回医阁的路上,一道声音叫住白术医仙。
是换班回来的天门守将,也是他多年的好友,若是往常,白术少不得要和他说几句,不过现下白术急着回医阁,只匆匆寒暄几句便又匆忙往医阁赶。
天将摇摇头,失笑,“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白术这老神仙胡子着火的模样。”他拎着壶酒,自言自语道:“天魔停战,该好好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