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将我拉上去后,我狠狠的抓着他抠出来的槽子,剧烈的喘了口气,刚准备开口,老头便朝我冷声道:“待会儿要是抠不住,尽量将身子往冰峭上贴,师父老了,再来两下,我这把老骨头就该散架了!”
我紧咬着牙关朝他应了声,老头沉喝了一声,身形往上一纵,右手狠狠的插进了冰峭里,爆开的冰碴子落了我一脸。
如此,耗费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我跟老头俩终于爬上了冰峭,老头瘫坐在冰峭上厚实的雪地里,双手红肿充血的比之前明显大了一圈,而我整个人累的喘不过来气,直接躺在雪地里拼命的呼吸。
好一会儿,老头才喊我起来,望着还有几百米高的距离,我紧紧攥了攥拳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头从背后抽出了打狗棍继续在前面探路,刚走没几步,忽然间我发现前面的老头人不见了,接着一股巨力将我扯了过去!
直接将我拽倒,好在当时距离我旁边一米多远有块凸起物,我手忙脚乱的抓了过去,手上顿时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可幸运的是,前拖的速度却减下来了,我喘着粗气趴在了地上,没多一会儿,一根棍子从前面丢了出来,接着便瞧见老头狼狈的从前面的雪坑里钻了出来,上前拿起打狗棍,抖了抖身上的雪,一声没吭的绕过了那个雪坑,继续用打狗棍在前面探路。
较为平坦的雪地很快就到头了,留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一个高大上百米的冰峭,老头站在冰峭下面朝,满是冰碴的嘴里面灌了口酒,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后,朝我道:“九,把绳子解开,我上去探探路,差不多的话我会叫你。”
我皱了皱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是意识到什么危险了,否则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原本是想拒绝的,可转而一想,如果真的有危险,他这么带上我这么个累赘,岂不是更危险?
当初我俩从断崖上跳下去那档子事儿来看,我估摸着这高度即便他从最上面掉下来应该也能够有办法周全,所以我便没阻拦,听话的将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
老头也没含糊,将打狗棍重新插在了背后的腰带上,身形一跃,双手插进了冰峭里。
随后几个反复,很快人便吊在了十多米的高度上。
这是铆了口劲儿啊,站在下面望着脸色越加难看的老头,我心里面隐隐有些担忧,比较他现在年纪大了。
几分钟后,老头已经爬到了三十多米的高度,一切都很顺利,这时候,老头低头朝我喊了声:“上来!”
我紧了紧腰间的麻布口袋,摩拳擦掌了片刻后,顺着他抠好的槽双手吊着往上面爬,按照他之前传授的经验,身体几乎与冰峭平行,几分钟功夫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老头让我将绳索套在他的脚上,我也没多犹豫,毕竟拜他为师以来,几乎就没有忤逆过他的话。
老头弹腿试探了下,这才继续往上面爬,不过动作明显比之前缓慢了许多,倒不是因为拖着我,事实上,我在下面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力,而这也是让我担心的地方,生怕他在上面坚持不住。
又往上面爬了二十多米,老头趴在冰峭上一个劲儿的喘着气,我心里面紧张不已,朝他喊了声:“师父?”
老头松开一直手朝我摆了摆,似乎是在告诉我,让我不用担心。
就在他刚刚松开那只手的时候,就听到嘎巴一声脆响,接着,老头连同上方一整块冰,直挺挺的滑了下来!
我惊呼了声,将双手狠狠的朝冰槽里面戳了进去,结果,手指之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疼痛,而是很轻松的将两只胳膊都插了进去?
这?
电光闪烁之间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老头的两只脚重重的踩在了我的肩膀上,接着一大坨冰块砸中了我的头。
我顿感一阵头晕目眩,就在我感觉到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诫我,要挺住!
那声音就像炸雷一般,可我却无法分别那是谁的声音,可效果却是显著的,我重重的甩了下头,任凭鲜血顺着额头淋下来,随后被低温凝固。
上面的老头剧烈喘息着,我紧咬着牙关,腾出一只手,将他的脚固定在我戳出的那个窟窿里,而后重新凿了一个窟窿,后来居上的爬到老头上面朝他道:“师父,让我来吧。”
老头脸色苍白的望着我,可惜当时他那张脸已然被冻的僵硬了,以至于我甚至没办法看出来他的表情。
而后,我如法炮制的按照老头的方法,瞬间的爬到了冰峭顶端,随后将老头拉扯了上去。
老头瘫坐在雪地里剧烈的喘息着,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拍了拍的我肩膀道:“这人不能不服老啊。”
我多少能够从老头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的落寂,虽然他从未跟我谈及过他从前的事儿,可我相信以他的本事,曾经一定有过常人难以企及的辉煌。
这次我俩休息了大约半个钟头,日头应该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会落,而我们距离雪山之巅以及那尚未有人踏入过的禁地仅仅只有两百多米的高度了。
这不由的让我心里激动了起来,抬头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已经冻的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我伸手将老头搀扶了起来,接过老头手里的打狗棍,一马当先的在前面探路。
一个多小时后,随着最后一只手抓到了冰峭顶端,我翻身爬了上去,却是发现雪山之巅上居然站着个‘人’?
不,那是一尊高达几十米的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