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桐匆匆离开咖啡馆,胃上面那个地方,突然空了一块。她浑浑噩噩地向公司走去,穿过马路时,一辆小面包车飞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她了,身后忽然一股大力,将她拽了回来,势头太猛,两人都跌倒在地。
一阵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小面包车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凶神恶煞的怒骂,“你他妈没长眼睛啊,要死就给我死远点。妈的!”
叶忱护着叶念桐坐起来,凌厉的目光射向面包车司机,那司机被他盯得心头发怵,骂骂咧咧开车走了。
叶忱扶着她站起来,先检查了她有没有受伤,才冷了声音斥道:“桐桐,过马路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叶念桐耷拉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有些恍惚。叶忱见状,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现在的马路杀手有多少,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拉你回来,你现在已经被车轮压成人肉饼了。”
“噗哧”一声,叶念桐突然乐了,她抬头望着叶忱,眉眼弯弯,“小叔,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讲冷笑话了?”
“跟你说正经的,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咝……”叶忱痛得吸了口气。他垂下眼睑,目光落在血肉模糊的手掌上,刚才护着她时,手掌撑在地上,被粗砺的地面磨伤了。
叶念桐也注意到他手受了伤,她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紧张的查看,“小叔,你手受伤了,走,我送你去医院包扎。”
叶忱收回手去,垂在身侧,他说:“这点小伤。没事。对了,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们先去吃饭。”
叶忱来找叶念桐,其实是有事想问她。他在这里徘徊一个小时了,始终鼓不起勇气给她打电话。现在遇上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叶念桐也没吃饭,遂点了点头,带叶忱去了一家她跟同事们最常去的茶餐厅吃饭。点了菜,她又看到了叶忱受伤的手掌,她让叶忱等她一下,然后飞快跑出茶餐厅,去对面的药店买了消毒液与云南白药。
叶忱透过玻璃窗,看到她进了药店,然后拧着一个塑料口袋跑了回来,很快推门进来。
叶念桐在他身边坐下,拎开消毒液,拉过他受伤的左手,抬头看了叶忱一眼,说:“小叔,有点刺疼,你忍一忍。”见叶忱点了点头,她才往伤口上喷消毒液。
她一边喷一边轻轻的吹气,叶忱感觉到一股刺疼后,手掌上凉幽幽的,很舒服。叶念桐帮他处理好伤口,将药收拾好,放在他身边,她叮嘱道:“伤口不要沾水,早中晚擦三次,你一定要记得擦,别忘记了。”
“好。”叶忱莞尔。
菜很快端上来了,他们点了四菜一汤,都是g市的名菜。叶念桐给叶忱夹菜,说:“小叔,你尝尝这鲈鱼,这家茶餐厅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的。”
叶忱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不错。”
叶念桐笑了,两人安静吃饭,过了一会儿,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叶忱搁下筷子,看着叶念桐几度欲言又止,叶念桐见状,知道他是有话要问自己,她也放下筷子,望着他,“小叔,你有话要跟我说?”
“嗯。”千言万语,他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叶念桐见状,心里已经明白,能让小叔如此犯难的人,她大抵已经猜到了几分,“小叔,你想问的事,是关于顾惜的还是乐乐的?”
叶忱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顾惜跟乐乐面前时,她就知道,顾惜的谎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叶忱神色间有些狼狈,他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四年前,他占有顾惜时并不光彩,甚至他逼迫她生下他的孩子的手段,也不光彩。
叶念桐了然,自顾自道:“当时我跟顾惜离开江宁市,辗转一路,最后钱花得所剩不多,我们就选择了在g市定居。我们没有大学毕业证,出去想找份体面的工作,别人都不愿意要我们。最后顾惜在超市里找了份工作,我在图书馆找了份工作。我们一边工作攒钱,一边上夜校。那时候,我们才知道,没有工作经验没有学历,要在这个世上生存,真的很困难。”
叶忱听着,心酸不已。她们两个女孩子都怀有身孕,还背井离乡,一定吃了很多苦。
“顾惜怀孕九个月时,在超市里被人撞了一下,导致提前生产,所幸大人孩子都没事,但是当时的情形,也吓得我够呛。顾惜生完孩子,我们手上的积蓄就花光了。那段时间我们真的过得很艰难,总算明白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叶念桐轻嘲一笑,“后来我们俩就下了狠心,一定要拿到大学文凭,顾惜报了酒店管理,我报了经济管理。我们半工半读,好在也算熬出来了。”
“你们过得这么艰难,为什么没有回江宁市来向我们求助?”叶忱口苦心也苦,顾惜逃走的头一晚,他失控强了她,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不顾他的威胁离开的吗?
叶念桐笑着摇头,笑容苦涩,“顾惜不敢回去,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又何必再回去?”
“桐桐,我们一直以为,你已经遇难了。”叶忱俊逸清润的脸上,多了抹莫名的痛苦,他从未想过,她还活着。所以,他寻找顾惜的下落时,原本的方向就错了。他一直以为顾惜是一个人,没想到她跟桐桐一起离开的。
“也许正是因为我‘遇难’了,江宁市的一些人,才会高枕无忧。”叶念桐望着他,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叶忱的脸色却变得微妙起来。
“桐桐……”
“小叔,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