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当然不会等到搜查令下达才上门拿人。
“我出去买套衣服、换双鞋子!”
找了这么个不算反常的借口,他连褚天南别墅的拖鞋都懒得穿,就抽身离开了。
主要是这属于凶案现场,拿此处的东西,陆遥嫌恶心。
在别墅的这些人还算安全的,这节骨眼,不说陆遥早就授意将褚家严密监控起来,就是褚家的人也不敢铤而走险。
这样混乱的大局中,不齐心协力,还攻击官方行动人员,事后查出,他们不玩完,也得受国家重拳打击。
所以,连带着陆遥也一路畅行无阻,全程仍旧没有借助任何交通工具,直接奔走到普陀山侧峰山顶处。
就连上山的唯一公路口,有重兵把守,他也只要言明身份,便能够通行。
向山顶走,陆遥未曾接受守卫派车接送的请求,也没让人随行。
到了如皇宫般气派的大宅前,他毫不迟疑,按响了一座三人高的青铜制奢华大门上的可视门铃。
可视液晶屏一闪,出现一个管家打扮的身影,对方旋即皱起了眉头。
“哪来的乞丐?”
说完,管家就没影了。
陆遥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行头,自嘲地笑了,再次按响门铃。
管家的头像再次显现,看到又是陆遥,对方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陆遥不等对方出声,抢道:“我是陆遥!此次全城封锁、抵抗瘟疫行动的总指挥。”
“就你?”管家哪会听他这样信口雌黄。“证件呢。拿出来瞧瞧!”
下意识伸手往裤兜里摸去,陆遥却才发现,裤子口袋豁开好几个缺口,证件早已不翼而飞。
想来是之前追踪褚天南车子影像或者急忙赶到这山顶的时候,被超常的气流切割掉了,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陆遥无奈地耸耸肩表示:“忘了带了!山下把守的军警肯放我一个人上来,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后山混进来的奇怪家伙啊?你想干什么?”
“哦!这样子。我找褚天南,麻烦你通报一下?”
管家更加不耐烦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晚上的,外头还闹瘟疫。找我们大少爷,改天吧……”
好说歹说,愣是不给开门?陆遥也来脾气了,面色一整,真气运于掌上,托着门一拍,高个儿的青铜大门便给拍得瑟瑟发抖,嗡嗡声怪响起来。
“我在办案,哪儿那么多废话,快开门!”
对方显然是吓得对讲机一抖,有啪嗒掉落地上的响动,管家又不见人影了。
可视电话没挂断,但显示屏是黑暗的,黑暗的荧幕中,传出一阵阵急促脚步声,似乎还有人在低声喊着“等等,你等等”。
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一个大家族看门的管家,居然这么大脾气。陆遥那叫一个纠结,为免夜长梦多,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硬闯。
而就他对要开青铜门大锁,抑或从高墙攀越过去做研究时,褚家大宅里再次陷入骚乱中。
中秋,也是褚家举族团聚的时节,即使远在粤省办企业的三叔一家也赶回滨海来。
更别说近的,褚天南的二叔,曾经扣押陆遥不放的西城分局褚局长。
还有褚家的当代家主,褚天南的叔公一脉的叔伯,长孙星采自然也在其中。
褚家的天盛集团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昌盛,全赖褚天南的叔公在军政商三方的人脉庇佑。
如此繁荣的家族聚会,本该是其乐融融,风光耀眼的。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前有家族辈们车赛,险些害了褚峰和陆遥,五个辈被特案科强制扣押;现在又碰上什么全城瘟疫,三叔想回粤省回不去,长孙星采要出去玩乐也无法,只能在大院里闹腾。
现在的褚家大院,简直比外头的瘟疫局势还要烦扰三分,一群平时站出去,地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聚集于大厅里却都无所事事。
看电影打个呵欠,玩手游一个劲儿骂人,看报纸的在打盹,一起下棋的争论不休,还有看电视节目的,都快睡着了。
唯独褚家叔公和褚天南,是脸色气定神闲,一个手捻着佛珠,一个静静翻着书,好像外头和周遭与自己都无关。
长孙星采则在屋里屋外转来转去,显露着她傲人的姿色。由于她的身份特殊,就是褚天南的叔公也不好随意训斥。
就在这时,管家屁滚尿流地逃了进来,环顾一圈,就对着褚天南叫喊道:“二、二。不!少爷!外头,外头有个叫陆遥的,说要找你?”
“陆遥?!”
一听到这个名字,长孙星采停住了动作,褚天南和褚家其他成员也都不淡定了,纷纷放下手头的事。
褚家家主亦怔了下,蓦然睁开眼睛,看向管家道:“陆遥!这次大行动特批的总指挥。他来干什么?”
“属下,属下问了!”接触到家主还算温和的目光,管家却是缩了缩肩膀,唯唯诺诺道。“他没明说,只说要办案……”
“办案?这会不指导治病救灾,跑我们褚家来办什么案。”褚家家主嗯哼一声。“还找天南?不管什么事,都给我回绝了。”
褚家护着自己人,可是不问缘由的。何况不用想,褚家家主也清楚自己这个最优秀的子侄到底在自己眼皮底下都干了什么。
这场瘟疫,虽然手段太绝了,却也是气魄的表现。褚天南早就料到会传染很广,但还是用了隐蜂。
敢拿全城人性命与对手博弈,这“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