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枂翻了一本账本,面色微变,又陆续翻了几本,才将账本放下,转头看向欧阳栎,“你们可知将何物交由本公主?”
“不过是几本账本罢了。”余怀瑾面色平淡。
楚浔枂看着躲在余怀瑾身后的欧阳栎,也不说话,明面上是几本账本,可这是欧阳家这十余年来全部财款与生意的记录,且里面的款项之多都让她愕然,就连她一个公主府都是比不上的。
不过一个小小的巡盐史,从何处得来这般多的钱财?
而且,里边有许多的钱财是没有来处的,也有许多是没有去处的,没有来处的八成就是捞的油水了,那没有去处的呢······
过了许久,楚浔枂才道,“这账本本公主就收下了,不过,应该还有旁的东西才是。”
“果然瞒不过浔公主。”南怀瑾将放于顶部的木箱拿下,打开了放于底部的那个木箱,里面除了账本还有一沓沓盖了红印的收据,楚浔枂将其中的收据拿出,又翻了几本账本。
越看越觉触目惊心,心却是渐渐凉了,过了许久,她才将账本放下,看着余怀瑾,淡声问道:“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的条件是什么?”
“浔公主可是决定了?”余怀瑾毫不避讳的与楚浔枂四目相对。
“本公主还有得选么?”楚浔枂笑笑,看向那些收据。
“如此也算是达成共识了。”余怀瑾将身后的欧阳栎拉出来,面色认真道:“欧阳大人去世后,草民本想带着公子离去,可奈何张家势力在姑苏渗透过深,就离不了,此前许刺史一事又牵连到欧阳大人,恐张懐为了斩草除根······”
余怀瑾并没有将话完全说透,楚浔枂却是明白她的意思,就点头,“我会命人来护着欧阳府。”
顿了顿,又问:“只有这些要求?”
“不止。”余怀瑾展眉一笑,又道:“公子自出世后就生在姑苏,也是厌了,草民也想同公子去别处看看,看看这东玄的大好风光。”
“可有计划要去何处?”楚浔枂挑眉。
“东玄最繁不过大焉与姑苏,草民思量着大焉倒是不错的。”余怀瑾温声答着。
“倒与本公主想到一处去了。”楚浔枂转头看着欧阳栎,笑着问:“欧阳公子可是也要去大焉。”
“去的······”顿了顿,欧阳栎面色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同先生一起,先生去哪,我就去哪。”
“嗯,倒是有主见。”楚浔枂点点头。
余怀瑾又引着楚浔枂在园中转了转,三人又聊了几句,近黄昏之时,楚浔枂就告辞了,也不知余怀瑾与欧阳栎说了什么,欧阳栎先回了厢房,独留余怀瑾一人出来送楚浔枂。
“待我走后我的人自会来拿走那两箱东西。”楚浔枂淡声道。
“好,草民会安排妥当。”余怀瑾应着。
“嗯。”楚浔枂点头,又道,“许是他不知那些东西的要害,但你是知的,必要时还需用到你,这几日在家中休养生息,外边恐怕不太平。”
“谢浔公主挂怀,待需草民之时,浔公主传唤即可。”余怀瑾温声道。
楚浔枂点点头,就放下车帘,车子动了,余怀瑾进了门,关了大门。
欧阳府在姑苏城南,别庄又于城北远郊,路途确实有些远,等出了闹市已是入夜,进了远郊,少见房屋,车内虽点了灯,车外确实漆黑一片,楚浔枂倚靠着软垫坐着,确实有些乏了,正打算闭目养神之时,车身却猛然往前倾,楚浔枂一惊,迅速直起身。
“茗香?”楚浔枂小声唤道。
“公主,我们被围住了。”茗香的声音有些凝重。
楚浔枂心口一紧,悄悄掀开窗帘,只见四周的坡上围了估摸五十余蒙着面的黑衣人,而且他们的手中正持着弓箭,弓成满月状。
没有任何犹豫,楚浔枂迅速跳车,茗香快一步钻到车下,拉下遮挡的木板,楚浔枂才潜入车底,顷刻间,万箭齐发,四周皆是箭羽插在木板上的声音。
就如在耳边穿过一般,让人心麻,楚浔枂看着茗香,快声喊道:“出去后放烟火,让茗清他们速来。”
“是。”茗香摸着腰间的细竹烟仗。
箭羽不减,声响不断,楚浔枂面色微沉,若不是这马车下有厚重红檀木板,恐怕早已被射穿了,在这姑苏还能名目张胆的刺杀她,除了张家还有何人?
现在她们所处之地,离姑苏闹市过远,离别庄又不近,且两边地势过高,小路正如在一壕沟中,他们倒是会选地方。
过了许久,楚浔枂都能从木板上瞧见箭头的印记,心中有些慌,不可再等下去,再等这红檀木定会被射穿的。
就在楚浔枂思虑之时,耳边弓箭入木的声音却是消散了,脚步声渐传来,楚浔枂快速从袖中拿出两颗霹雳珠,予一颗茗香,点头。
待脚步声近,楚浔枂做了个手势,快速踢开木板,扔出霹雳珠,浓烟起,两人从马车底潜了出去,楚浔枂快速抽出腰间的细鞭,甩鞭勾向一在坡上的黑衣人,运功,一跃上了坡上。
没有任何犹豫,将那被细鞭勾住的黑衣人腰间长剑夺下,手起刀落,黑衣人颈间血水喷洒而出。
四周黑衣人已注意到楚浔枂的动静,一利箭射来,楚浔枂侧身堪堪躲过,正见对面的茗香已放了信号烟火,就快速挥剑了结挡住去路的黑衣人,潜入乱林中。
楚浔枂不敢停,身后射来的箭羽不断,楚浔枂只能低身而跑,黑衣人也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