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清风徐徐,潺潺的流水,将散落在河水里的清辉不知带往何处。
揽月阁,是百花楼最顶楼的一间阁子。或者说,百花楼的顶楼,就是揽月阁。
阁子本身不大,却连接着一个宽广的天台。天台之上奇花异草,种类各异,仿若这里根本就不是闹市里的花楼,而是一处世外桃源。
白衣刀客三人来到阁中,与月仙子相对而坐。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长桌,李萧寒居中,白衣刀客也青衣剑客一左一右,相互别过头去,不愿意瞧见对方。
月仙子独自一方小桌,她身后立着一个相貌可人的小丫鬟。那丫鬟看到他们这般模样,不由咯咯发笑,若不是被月仙子瞪了一眼,恐怕还不知道给几位客人增添茶酒。
这个时候本应她这个主人家端起就被向客人敬酒,那想这白衣少年竟一把接过小丫鬟那精美的酒,为自己倒上一杯,自斟自饮,好不痛快。
他还是那般随意,自然,丝毫没有将旁边两个人放在眼里,显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想要说些什么的月仙子好似呆立在了场中,任她玲珑机敏,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人。
青衣剑客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击他的机会,他嘲笑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乡野小子,半分礼数都没有,也不怕脏了月仙子的香阁。”
白衣少年将酒杯一掷,刀出鞘。
“想再打一架?”
青衣少年剑光起!
“还怕你不成?”
眼看又要一场龙争虎斗,这个时候李萧寒终于出手了。他伸出双指,将飞在空中的酒杯横截而下,附着在酒杯上的元力瞬间消散得虚无,杯中酒水竟也未洒落半滴。
玄清境本来就是一个玄妙的境界,修行至玄清巅峰,又可分为三重小境界,化气便是其中的一重。
能达到这种境界,便已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高手自有高手的风范,能用两只手指,就绝不用第三只。
他这么做,自然是想威慑一下这两个初入玄清的小子,同时也是起了爱才之心,如果这样的人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燕月的疆土必将更牢固一分。与之相比,一个红尘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就这么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显现出自己的强大,潇洒,儒雅。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给这么一个强大而高贵的人几分面子。
然而那白衣少年却不是一般的人,他放荡不羁,自然敢做常人不敢做之事。客栈如此,百花楼下如此,现在,亦如此。
与之对应的,敢和这样一个人动手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常人。他敢,青衣剑客便敢。
于是!
他拔刀,他出剑。
金铁交鸣,那个娇巧可人的小丫鬟吓得躲到了墙角,低声的哭了起来。月仙子也显得有几分错愕,一时手足无措,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般变故。
本应最有能力阻止这场争斗的李萧寒,现在一脸尴尬。他本来都做好了迎接别人惊叹,佩服,崇拜,而后再做出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准备。
他那惊才绝艳的一招却被两人完全无视。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盏茶时间,刀与剑已相交数十招。
月仙子似乎是回过神来,有心想要阻止,她起身上前两步,无意间却是进入了战圈。
她突兀进入其间,白衣刀客和青衣剑客谁都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然而这刀剑之势已成,早已来不及收回,她站在刀与剑中间,已然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下一刻便会香消玉殒。
作为场间最强者,李萧寒终于回过神来。他闪身进入战圈,想要接住这一刀一剑。
这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料便在此时,剑锋突转,刀芒微移。一剑刺向他的心口,一刀斩向他的面门。
这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化气境的强者,如此仓促之间,竟被他避开了要害。
那一剑落空,一刀只砍伤了他的臂膀。
这竟是一个局!
一个为他所设的局,这二人的实力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得多。那青衣剑客,定然不是初入玄清了,恐怕是达到了玄清中境。而那个白衣刀客实力竟是更强几分,至少是达到了玄清上境的层次。
若是他还停留在玄清上境,或许刚才的那一刀一剑早已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他应该庆幸,庆幸自己日前迈出了化气境的那一步。
这一步之差,便是天差地别。收拾他们,一只手也就足够了。或许根本就用不了一只手,他如是这般想着,内心很快恢复了平静。
“啊”
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是月仙儿发出来的,她雪白的小脸望着高高溅起的鲜血,步伐慌乱,跌跌撞撞的不知要到何处,竟一下子冲到了李萧寒的怀中。
终究还是个未见过血的小姑娘,顺便救上一救,抱个小美人回家也是个不错的事。
可是他终究还是未能如愿,一把闪亮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小腹。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怀中的人,她还是那般娇滴滴怯生生的模样,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她手中的匕首分明已经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月仙儿已然得手,一刻也不愿意再待在别的男人怀里。她一掌击出,借力飘飞而起,乖巧的落到了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后。
李萧寒苦笑一身,我真傻,既然是个局,那么场中怎么可能有局外之人。现在杀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机会便是逃,自己还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