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招娣还在不停的往山中走,她生长的何家村本就是山村,打小在山野里肆意奔跑,在这样崎岖的山道上攀爬,脚程比吕洞宾可快多了,行动迅速,身形矫健,像一头无拘无束的小兽。
吕洞宾在后面追赶了半天,从山脚一直追到半山中,好不容易才赶上她,一把将她拽住,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在闹别扭吗?你难道不知道,只有美女才有跟男人闹别扭的资格吗?你是美女吗?你是女的吗?”
何招娣双眼无神的转过来,愣愣对着吕洞宾,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
吕洞宾气得大吼:“就因为你,我们现在都出不去了!”
何招娣冷冷看着吕洞宾,眼神的变化,让她也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吕洞宾察觉到她有股说不出的古怪,顿时也不气了,大力晃了晃何招娣。“你怎么了?”
韩湘这时才气喘吁吁的赶过来,双手叉腰喘息,站在两人旁边。“别、别吵架啊。”
何招娣没有什么反应,直愣愣朝着山巅眺望。
此刻三人虽然已置身半山腰,但距离山巅,实则迢遥。山巅之上,云生雾笼,高不可攀,似乎有着千岩万壑的阻隔。
“招娣,你在看什么?”韩湘也跟着她一起朝高远之处眺望,但看了许久,除了林池巨峰,什么都不可见,不禁问道。
何招娣一动不动的望着那处,不知道她究竟是看到了什么,良久,身形一晃,好在被吕洞宾拽着,才没有跌倒滚下山去。
“招娣、你怎么了?”韩湘急急上前帮忙扶住她,跟吕洞宾一起让何招娣背靠一株大树坐下。
吕洞宾解下腰间白铜酒壶,捏着何招娣的脸颊,给她灌了一口酒,因为灌得太猛,何招娣呛了出来,剧烈的咳嗽,这一番折腾之下,人却恢复如常了。
吕洞宾的酒太烈性,何招娣两颊绯红,不住吐舌:“呸呸呸、真是难喝,这么难喝的东西,还要花钱,也就是吕洞宾这种冤大头才会干这种划不来的事!”
她这话一出口,吕洞宾跟韩湘就放下心来,他们熟悉和认识的何招娣又回来了。
韩湘道:“招娣,你方才怎么了?跟魔怔了似的。”
何招娣懵懂望他:“我怎么了?咦、我们怎么跑到山上来了?”
吕洞宾嫌弃的擦着酒壶嘴,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马车也不会没了。”
“我?”何招娣露出回忆的表情,“我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头晕。”
吕洞宾轻哼:“能不头晕么,你刚才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个劲朝山上跑,好像这上面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何招娣肚子一阵轰鸣,她捂着肚子辩驳道:“我头晕是饿的,从昨天到现在,没怎么吃东西。”
昨日一天,因为龙七的事,她压根连饭都没顾上吃,晚上又喝多了酒,情绪上也一直大起大落,极是消耗。
何招娣的肚子又响起来,眼巴巴望着吕洞宾,吕洞宾把酒壶往腰上一别,瞪眼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身上一向只带酒,不带别的。”
“谁指望你了,指望你,不如指望老天爷。”何招娣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对着韩湘,“这山中一定有不少野味,我最会设陷阱抓小动物了,小时候在何家村,总是吃不饱饭,就练出一手绝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跟着姐,算你有福了。”
何招娣把随身挎包敞开口,一股脑的朝地下倒,韩湘真是开了眼了,何招娣那一块块破布缝制的挎包简直就像个百宝囊,能从里面倒出一整个屋子的家当。
不仅有一些随身的工具,连调味料都备着,翻巴翻巴,还有半包吃剩的馕饼,一块没吃完的咸菜头。
韩湘讶异发笑:“今日小爷可真算是长见识了,招娣你每天都把这些东西背在身上,不重么?”
何招娣大喇喇道:“重怕什么,关键时候能用得上,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叫做有备无患对不对?”
吕洞宾斜眼睨着地上一摊东西:“你这是随时在为跑路做准备啊。”
何招娣将一把小刀拍给吕洞宾:“没有这些东西,你就等着挨饿吧,光喝酒就能活得下去了?要想吃,就得动手,去找几根树枝削干净,等下好烤东西吃。”又对韩湘道,“前面就是一大片林子,应该有不少猎物,你跟我去做陷阱,顺便再挖点野味,有一种植物的根茎,味道极其鲜美,我管它叫鸡腿,特别好吃,就喜欢生长在大树下面,那片林子那么大,应该有不少,我找给你吃,不给吕洞宾。”
吕洞宾把玩着手中小刀,凉凉地道:“先能找得到再夸口吧,白费力气。”
这里是画卷中的世界,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不过看上去跟真的一样,他进来不久就发现了,这里虽然很亮,但却看不见太阳,也听不到鸟叫,纵是漫山遍野植被茂盛,却没有植物本来的清新气息,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无论是植物还是人,都没有影子。
画中世界,没有东西可以吃,因为都是假的,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找到能够出去的办法。
“你除了会给人泼冷水,还会干什么?”吕洞宾一开口,何招娣就气大,“是不是白费力气,总要去做了才知道,你光站在这里动嘴,可不就是白费力气。”
吕洞宾不想再跟何招娣起冲突,女人的思维模式跟男人完全不同,跟女人吵架,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