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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悠笑了, 回复到“你如果愿意自备食材兼自己动手, 完了还要帮我洗好碗筷的话, 那晚上我请你, 地点我家。”
何昔发了两个吐血的表情过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过了两秒还是回到“几点?”
顾悠告诉他时间后, 把手机扔回了桌子上。起身把该吃的药灌进肚子里后,走进卧室睡觉去了。
何昔是六点钟到的。黑色体恤牛仔裤, 难掩一身健硕的肌肉, 怎么看都是型男, 但如果非要顾悠挑出些毛病的话,那就是他异常白皙的肤色。跟她这种白炽灯人都快有一拼了。
“没见过你这种请客--”何昔大包小包地进屋, 刚觉得被冷气解救,却在看见顾悠受伤的脸颊后,顿了一下。
“你怎么了这是?”他惊讶地盯着她, 放下食材, 三两下来到她面前, 啧啧两声后,风言风语道:“胳膊也包上了?!您这三天两头受伤,上次是有人跳楼,这次是什么?有人跳海啊?”
顾悠提起一个袋子, 配合地回道:“嗯, 是跳海。”
何昔瞪她一眼, 把袋子夺了过来, 边往厨房里放,边骂道:“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说你鲁莽吧,有时候比谁都精。可说你聪明吧,偏偏干尽傻事!”
“头疼了,你小点声。”顾悠眯眼警告他。
何昔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倒是听话的没再说什么,蹙眉道:“没什么大碍吧?”
“皮外伤。”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我说你也小心点,怎么说也算貌美如花,真留下个什么难看的疤,看谁还要你?”何昔一边从袋子里掏着菜,一边忍不住刺她。
“救了条狗。”顾悠随口说完,倒了杯冰水给他。
何昔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喊了声‘女侠’后,接过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你可真行啊!”他一边开始洗菜,一边不忘唠叨。从两个人小时候的事情,一直说到上礼拜不欢而散的那件事。
顾悠充耳不闻,靠在房门上,看着他不停地洗菜切菜的。
何昔今晚做的是鸳鸯火锅,只需要抄下辣锅底料,备齐食材涮料就行了。
晚餐很快就绪,两人就着地毯席地而坐。
何昔又忍不住吐槽:“买个大餐桌,再买几张椅子好吗?每次来你家吃饭我都觉得自己像野人。”
顾悠敷衍地‘嗯’了一声,开始涮菜。她不吃辣锅,只吃清淡的东西。
何昔再次忍不住问她:“你小时候可是辣椒小公主,现在吃这么清淡,就为了保养皮肤?”
“嗯。”顾悠懒得跟他解释自己不是不能吃辣,而是不吃重油重辣的东西。
何昔佩服,继续享用自己的美食,他健身的目的就是为了随心所欲地吃。
“有个事,我觉得告诉你一声。”他嚼完嘴里的毛肚,开口道:“你妈好像进医院了。”
顾悠夹着香菇的手连顿一下都没有,‘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何昔皱眉,看着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不理解:“喂,我说顾悠,你能痛痛快快告诉我为什么吗?”
顾悠放下筷子,抬眼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累了。”
“累什么了?”
顾悠摇摇头,说他:“你这种非要知道个为什么的性格,需要改改。”
何昔气得脑子疼。想他何家小霸王,一路备受宠爱,谁不喜欢他。偏偏这死丫头总爱气他!
“不说拉倒,反正我告诉你了。”他气呼呼地涮起牛肉,化愤怒为食量。不过虽然他面上没再提这事,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琢磨。
四年前顾叔叔的葬礼一结束,顾悠当天夜里就离开了家。一件衣服也没带走,走得静悄悄。而且奇怪的是,她母亲和弟弟也丝毫没有要去找她的意思,顾家从此就跟没了她这个人似的。
他问过顾伯母和顾墨,他们两人的口吻很一致,到现在都对顾悠的离开存着气,一副她多不孝,多邪恶的模样。他这个外人不便多说什么,但心里老觉得不对劲。可顾悠总保持沉默,他即使想弄清为什么,也只能是徒劳。
“来,喝点汤。”顾悠支着条胳膊,替他盛了碗点汤。
何昔接过汤碗,忍不住瞪她一眼:“收买我?”
顾悠笑了笑,用眼神警告他闭嘴快喝。
何昔做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故意翘起手指开始品汤。
顾悠被他逗得笑出声来,眼睛弯弯的。
何昔看着低头涮菜的她,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喜欢一个熟人是悲催的。进一步如同珠峰登顶,退一步则是万丈深渊。既不敢冒险,怕失去现有的关系,又不甘回归到纯粹的朋友关系,从此渐行渐远。
八年前他对她表白过,结局非常惨烈。她哭着对他说了声谢谢,接着一连好几天都不理他。青春期的孩子总特别娇嫩,所以他恼羞成怒到,立刻远走异国他乡求学去了。
直到几年后她父亲去世,他才又开始联系她。不过从那时候起,那颗喜欢她的心,也就一直被藏到了心底。而她则装作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过告白,也没有过决裂。
“你想过结婚吗?”何昔假装无意地问她。
顾悠点点头:“要结的。”
何昔对这点倒是挺惊讶:“这么多年见你一直单着,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不婚主义者,决定为建筑事业奉献终身呢。”
顾悠微微扬了下眉毛,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