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俞锦绣从来没有想过靠个人能力解决问题。她总是在想,天塌下来总还有高个子顶着,日子会越过越顺的,于是她就选择做一只缩头乌龟,畏畏缩缩的。
后来,稀里糊涂地就重生了,俞锦绣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浑浑噩噩得过这一生,于是她尽量勇敢,尽量坚强,尽量用理智解决一切问题。
其实随时随地靠自己也不难,只是,时间长了,也是会累的。
“钟老师真的还在?”
“你们的课可以照常进行下去吗?”
程廷看着她们,“我可以保证用最短的时间去解决问题。”
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去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这关过了,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到时候,这难关过不了,那他们再宣告放弃,总算是不辜负这些日子以来俞锦绣为自己的梦想而付出的努力。
每一个可能性,程廷都帮她想到了,一开始,她站在前面,他站在后面,后来,他走到了她的身边,陪伴着她。到了现在,那些人的情绪虽然平复了许多,但俞锦绣已经被程廷护在了身后。
俞锦绣沉默着,一开始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到了后来,她竟然开始习惯有人站在边上为她撑腰的感觉。
学员们也很纠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不要把学费给退回来。面前的这两个人看起来大概是不缺钱的,衣着很光鲜,谈吐也大方,说出来的话的确能让人信服。只是,到底是非亲非故,大家如何相信他们?
议论纷纷的时候,俞锦绣看了程廷一眼。
他拿着她从包里拿出来的学员名单,一个个仔细地核对,目光很专注。从俞锦绣的角度看去,他的侧面轮廓很深,睫毛是长长的,令她忍不住想要轻轻捋一捋。
俞锦绣是这样想的,却没有这么做,毕竟这个时候,学员们对她的信任值几乎降到了“零”,如果她再惦记着儿女情长的破事,恐怕人家要立马揍她一顿并且要求她立马把收回去的学费给吐出来。
但说实在的,俞锦绣暂时不愿意退学费。
一来是因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够清晰,二来是因为,她想要把整件事情好好捋给捋顺了。
而对于学员们来说,此时面临的,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抉择。
一百块钱的学费,并不会影响她们的生活质量,但是,她们也不打算把这钱往火坑里丢。这会儿明知道俞锦绣和程廷是能够拿出退款的,她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不过是上了两节钟飞的课而已,她们已经学会了不少化妆的技巧。
上回一个学员依着钟老师的方法给自己涂了个粉,一到单位,同事们说她的皮肤晶莹透亮的,就像是十八岁的少女似的。对于任何一个三十开外的女同志说这样的话,人家都是能乐成一朵花的,现在,让她把学费退了,从此再也不上钟老师的课,她还真的不太乐意。
就算那两节课不算课程费,直接送她上了,明着捡了个便宜,她还是不愿意。
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边上看热闹的袁校长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范婉萍把她的学员抢走了一大半,虽说表面上看来,他们这两个机构的上课时间不一样,范婉萍那儿生意再好,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可是,无奸不商,谁知道他们那个机构将来会不会改了上课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他们把上课时间改了,改成了星期一,那岂不是摆明了要抢走舞蹈学校的生意?
上回和俞锦绣说到最后,袁校长有些恼了,这姑娘和范婉萍不一样,范婉萍性格张扬,一个不乐意,喜欢把所有的去路给堵死了。可这姑娘,她喜欢摆事实讲道理,一不小心就能以理服人,当时袁校长虽然不服气,可到了最后,竟差点被她给说服了。
年轻,年轻人总是气盛,尤其是刚开始创业的,像范婉萍这样的人,袁校长见多了,可和俞锦绣一样的,很少见。
刚才站在一边听了个前因后果,袁校长是明白了,范婉萍跑了,他们那钟老师大概跟她是一伙的,也跑了。所有的烂摊子都砸在了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小姑娘看起来再镇定,也总没办法真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打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客人的体验。你们收了这么大一笔学费,可现在眼看着这课是上不了了,为什么还要拖延时间呢?”
“如果真的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不说别的,你先把人家房东的房租给付了呀。房东也不容易,天寒地冻的,来这么一趟,还不是为了堵你啊?”
“总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拖欠房租的,做生意的,连应有的诚信都没有,这还怎么做什么?”
袁校长这大义凛然的架势,像是要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似的,程廷不动声色,俞锦绣也尽量将自己的心绪给压制着。
“就是啊,你们这儿有这么多的钱,先把房租给我交了啊!你说你们的课要继续上下去,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还说自己不打算跑路?”
房东皱着眉,一脸的不悦,心道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把这教室租给这样的人。
“俞同志,我看你还是坦诚一点,好吧?这些学员也都是我的学生,我实在不想看着她们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了!看你们那钟老师都已经跑了,这课还怎么可能上得下去?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呀!”
袁校长扬扬眉,俞锦绣抿起了唇。
“是啊,退钱!”
“不上了,退钱吧!”
“反正钟老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