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琉星脸色白了白,抿唇未语。
“你到底是不甘心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还是觉得言宸拿掉你的孩子太狠心?”他声音优雅低沉,说出的话却让顾琉星脸上寸寸褪去血色。
她强撑着开口,“有什么区别?当年我说了我走,他同样也没答应。”
季南景轻轻笑了下,“怎么不当做他是不想你离开?”
又是个为傅言宸说话的,一个个都觉得她过分,就算傅言宸有苦衷,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那他为什么不说?
看着她一步步深陷,一幕幕拙劣的演技,他就满意了?
那她这四年活的那么辛苦,该怎么算?
她冷声道:“季董,旁观者,永远体会不到我的挣扎,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我们都在演戏,不同的是,他爱我,心甘情愿,我带着目的而已。”
季南景望着她的脸,苍白、倔强、执着,和傅言宸还真是挺配。
他淡淡开口:“希望你不会后悔。”
季南景走了,她能看出来,他是生气的,觉得她不可理喻对么?
等了约莫十分钟,南桥还没有出来,顾琉星去洗手间找她。
走过拐角,便看到应木尧将南桥抵在墙上,脸色紧绷。
南桥眼眶含泪,仰视着他,“应木尧,我南桥一直无怨无悔,不是让你这么欺负的。”
说完,她狠狠推开男人,转身就看到顾琉星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南桥下意识扭头抬手抹掉眼泪,走过去:“等久了?”
顾琉星摇头,说:“我们走吧。”
她自己的事都一团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南桥。
最终她只说了一句话:“桥桥,别受伤第二次。”
******
车行驶在马路上,顾琉星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出了神。
想起刚才和季南景的对话,她轻声道:“傅言宸,我想去傅家墓园。”
她一直刻意回避去傅家墓园,不让自己分心,也怕……自己会旧病复发,可这不是理由,她的孩子,孤零零的躺在傅家墓园,她该去看的。
春季,素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温暖、短暂。
那个孩子是在2012年,傅言宸的生日那晚有的,那时冬季正浓。
发现它的存在,已步入暖春,似乎,正是这几天。
她平静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傅言宸却猛地踩下刹车,漆黑深邃的眼瞳注视着她,不确定的问:“去傅家墓园?”
她点头,“它……叫什么名字?”
傅言宸眸光深黯,五脏六腑似乎都开始酝酿那股顿疼的情绪,他说:“没有名字,它一直在等它母亲回来,亲自取。”
“那走吧。”顾琉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何种表情。
也许,面无表情,最能掩饰悲伤。
车抵达傅家墓园,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凉风吹来,顾琉星打了个冷颤。
下一刻,肩膀上就多出一件带着余温的西装,帮她挡去寒冷。
傅言宸从车上拿了把黑伞,撑开,两人拾级而上。
天空漆黑,无星也无月,他们迈步其中,穿过一排排墓碑,每一步,都极为沉重,仿佛灌了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