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闻言，蹙眉，本能地按着顾琉月的头，把她护在怀里。
枪声不绝于耳，却渐渐混杂起来。
叶寻看一眼后视镜里两拨纠缠在一起的人，狠狠撞开旁边的车，开到正路上，车速一下子提高，将后面那群人甩开一段距离。
蓦地，车里响起一道隐忍的闷哼声。
顾琉月目光一滞，下一秒，手上忽然传来粘稠温热的感觉，她低眸去看，却见手背上一滴滴血液，微微一惊。
“有没有受伤？”冷夜的声音近在耳畔，隐忍痛苦，却不难听出担心。
以冷夜的忍受能力，没道理一枪就会这样，除非打到了要害！
此时此刻，他没有担心自己，而是怕她受伤，大手吃力地查探着她的身体，似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哪里中枪。
顾琉月愣愣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脑子里都是他刚才为她挡的一枪。
手背上已经失去温度的血滴突然之间变得很灼热，烫进她很慌。
为什么呢？她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泄欲工具，为什么要拿自己挡？
没人会为了一个工具把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顾！
一个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她的命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说话！顾琉月，有没有事？！”
顾琉月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嗓音干涩道：“我没事。”
冷夜闻言，面容缓和，松开她，整个人失去所有支撑一般，倒在她腿上。
顾琉月看清了受伤的地方，左侧背部，靠近心脏的位置，不知道……会不会打中了那里……
他温热急促的呼吸透过衣服，熨帖在她的皮肤上，她手指微微颤抖。
叶寻从倒车镜上看见这一幕，眼底浮现一抹兴奋，“琉月姐，快把他扔下去，冷城的人就算追上来，也一定会先救治冷夜，不会追着我们不放的！”
顾琉月面无表情地盯着枪伤处，如果现在把冷夜扔下去，他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是……真的要把他扔下去吗？
如果先看见他的不是冷城的人，而是仇人怎么办？
等了三秒，叶寻还没听到动静，抬眸一看，顾琉月犹豫不决。
“琉月姐，你在犹豫什么？！”叶寻喊道：“他在我身上开了多少枪？又是如何对你的？！就因为他为你挡的这一枪，你就要对他动恻隐之心？！”
顾琉月睫毛抖了抖。
叶寻继续道：“琉月姐，听我一次，把他扔下去，这是我们离开最好的一次机会了，或许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对我们有利的局面！”
顾琉月深吸一口气，“阿寻……”
叶寻打断她，脸色难看极了，一字一顿：“我不听别的理由，不要告诉我，你对冷夜动心了？”
“没有。”她想也不想地否决。
“那就把他扔下去！”叶寻冷冷道：“琉月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这次逃跑失败，被带回冷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顾琉月抿唇，看着从他背上汩汩冒出的血液，秀眉紧拧。
叶寻见自己说到这样的地步，顾琉月依旧举棋不定，一拳砸向方向盘，置气道：“好，我不说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前面是路口，一条回冷城，一条去机场，你还有五秒的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