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了,冷夜呆滞地盯着保温箱里,孩子手腕粗的脖子上,印着残忍恐怖的掐痕,他指尖颤抖地去探孩子的鼻息。
没有,什么也没有,那一具小小的身体,凉透了。
孩子死了。
“你掐的?”冷夜看向她,声音平静的诡异,目光隐隐约约浮现疯狂,却又被狠狠按压下去。
顾琉月扯唇笑了笑,眼神涣散,“是啊,我掐的。冷夜,我不可能让流着我顾琉月血脉的孩子,长于冷城。”
冷夜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眸底阴鸷至极,一张脸紧紧绷着,手背上攥得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拳头就会挥到她脸上。
顾琉月还在笑,鄙夷、冷漠、不屑,字字如刀,“第一个孩子,死在贺兰樱手里,第二个孩子,死在我手里,冷夜,你猜第三个,会怎样……”
“啪——”
巴掌声乍然响起,顾琉月被打的偏过头,半张脸刹那间高高肿起,脸上的倔强却一分也没有减少。
她抿着唇,口中早已血腥味翻滚。
余光里,又是一拳照面打来,顾琉月颤着睫毛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料中的疼痛袭来。
拳风从自己耳边擦过,紧接着,哐当一声,床狠狠一震,顾琉月肩膀一颤,缓缓睁开眼睛,他的拳头砸在她的右肩上方,堪堪擦过她的身体,明显是半途拐了方向。
她眸光一闪,微微偏转,视线便对上冷夜阴森的双眸,杀气遍布,却拼死克制。
两人的距离近到顾琉月心肺俱颤,没几秒钟,顾琉月别过脸,不吭一声。
冷夜忽地笑了,狠狠掐着她的下巴,直视她,顾琉月觉得自己的颌骨快要被捏碎。
他的嗓音刀锯般嘶哑,“顾琉月,你的狠,我冷夜,自愧不如。不过你既然把黑白界限看的这么重,那我就也让你尝尝,自己被毁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顾琉月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你都把我变成一个杀人犯了,我还怕什么!”
她摇着头,想要挣开他的手。
冷夜面色意味深长,松开她,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脸,一字一顿,“你可以试试,你到底怕不怕。”
冷夜直起身体,看向保温箱,眸底水光水光波动,若隐若现,他闭眼捏了捏眼角,伸手捧起保温箱,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一个月后,顾琉月出院。
这期间,冷夜只出现过一次。喝醉了,然后冲过来,差点掐死她,是木槿及时出现,救下她。
木槿告诉她,贺兰樱被送到了一个孤岛上,岛上医疗设备齐全,风景很好,除了一辈子不能再出来。
照顾好贺兰樱,是老爷子的遗愿,冷夜不能违背,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知道冷夜让木槿告诉她的意思,这个事,冷夜过不去,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但,谁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当晚回到冷城主别墅,大厅里,乌泱泱的一片人。
女佣,保镖,还有白大褂医生,茶几上一个个银质金属箱子泛着冰冷透骨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