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倾盆大雨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令得校园顿时就像那蚂蚁搬家那般热闹。
陈莫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看着那些在雨中狂奔的学生,他本就阴郁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走路不长眼啊!”
“谁不眼?”
“你干什么啊!”
“找事是吧?”
“好了好了,大家都要避雨……”
“有你什么事儿!”
嘈杂的声音在校园各处响了起来,骂仗很快就升级为动手,待那太阳雨消失的时候,校园已经有不下三拨人扭打到了一起。
陈三面无表情地走到了陈莫身旁,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用羡慕他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的生活注定要比他们要精彩。”
陈莫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抬手指着一棵被雨水拍打着的柳树说道:“你不觉着这树有些眼熟吗?”
“柳树不都长这样……”话未说完,陈三就面露惊色地愣在了原地。
中国,有很多神书。
比如蒲松龄的《聊斋》,再比如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还有一些民间流传的神鬼一类的书籍多如满天繁星,数不胜数。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都是猎奇的最好选择。但是对于专业人士来说,他们更喜欢看《奇谭》。
发行年代不明、撰写人也不明、甚至连书中所记载的事和人到底发生在哪里也无从考究,乍看之下就是一本异想类是真有接触这一行的人才知道,它里边记载的东西多么有意义。
与《尸魂志》相同的地方是,《奇谭》一书对于佛道儒玄冥都有涉猎。
不同的是,书中并没有描写佛道儒玄冥五家的学问,而是记录了一个又一个因为佛道儒玄冥而坠入魔道的人物事迹。
书听插图并不多,因为不多,所以深刻,所以就算你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过一次之后也会有些印象。
陈莫之所以看着那棵柳树好奇,是因为此时它的样子与书中描写的一个人出现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刚刚与枝体分离飘零在空中的柳叶就露出了枯黄之色,低垂的柳枝似是被人挑动一般微微扬起了枝尖,最重要的是,在这瓢泼大雨之下,柳树下的地面竟然出奇的干燥,甚至还有缕缕若有若现的清烟从那土壤之中溢出。
这些奇怪的现象凑到一起,就是书所描述的那个集宽容、刻薄、慈悲、残忍于一体的女人要出现的征兆。
覃烟儿,一个为了心爱之人就着清灯、伴着古佛燃了一生佛香的女人。
书中对她的描写甚少,只有寥寥几句。
生前,为了战死沙场的爱人,她遁入空门燃香悟佛。
死后,得知爱人未死并且取妻生子,她放弃了升佛的机会,破道入魔。
生前的她宽容、慈悲。死后的她刻薄、残忍。专门用那非人之法教训那些负心之人。貌似有不少被爱情所伤的女人都是她忠实的信徒,甚至早期还有人专门为她建过一座庙。
太阳雨,柳叶烟,燃香点灯坐佛前,这就是覃烟儿出现时的征兆。
“糟了!”
当发现有几名女生为了躲雨而跑到柳树下面的时候,陈三的眉头不由就紧皱起来。
陈莫不以为然地笑道:“故事中的人物,应该不至于那么巧被咱们碰上吧?要真有那运气,咱们俩啥也不干买彩票去得了!”
“我是没那运气,不过你嘛……就不好说了。快看,那个女孩被上身了!”陈三刚想讽刺陈莫两句,就看到那个单独站在人群一旁躲雨的女孩的脑袋蓦然间向后仰去,这是标准的上身的特点,不知道的还以为该人是在深呼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确实是在深呼吸,不过吸完这口气之后,她就再也不是她了。
陈莫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是吧,真这么寸!”
“唰!”
陈莫的话音刚落,犀利如刀的眼神便是射向了陈莫。
陈莫的心底深处感觉到那个女孩在看自己,不,应该说是在瞪自己,如同看到杀父仇人一般地瞪着自己。
“我们走吧。”粟诗蔓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嗯。”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当他们发现那个女孩就那么消失在树下的时候,脸上不由就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根据《奇谭》记载,每次覃烟儿出现都将发生一场灾难,她最近一次出现时间,是慈祥掌权期间的大清朝。
“电话我用一下,我给胡姨打个电话!”陈莫着急地说道。
陈三摇了摇头,不冷不热地说道:“没用的,这里是南方,北边的人管不到这里。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是咱们能操心的,咱们还是赶紧跟着粟教授去查查聚宝盆的资料吧。”
陈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地域争斗这种东西,是很难说清的问题,大家高官、小到屁民,都在为这两个字而浪费着唾沫和精力,就连这应该清心寡欲修行的人都为这二字而折腰,此二字对国人的影响可想而知。
离开的时候,雨已经停止了,因为温度的原因,地面瞬间就恢复了干燥,这一场太阳雨就好像没有下过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不过,枯黄的柳叶,和那以柳树为起点到大路的草坪上出现的一片片脚印大小的枯草却是证明过覃烟儿来过。
这个小插曲,令陈莫的心思无法再全部放在“聚宝盆”上,从离开校园到进了粟诗蔓的家门,再到那摞堪比二十四史的纯手订手写的《冥史》拿出来,陈莫都没有办法去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