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骑兵一排排地依次启动,抑制着速度整齐地向高粱河方向压了过去,铁蹄密集地敲击着平坦的草地,轰隆隆的响动居然盖过了周军的炮声轰鸣。
看着契丹骑兵迅速逼近,周军这边的号令声也是此起彼伏,控鹤军的各个方阵完全进入迎敌状态,三排长枪手依次伏低身体竖起枪林,后面的火铳手都装填好弹丸时刻待发。
周军的炮兵阵地上,炮手们都在忘我地装填、发炮,临敌的兴奋早就压过了恐惧,首发的超高命中率更是令他们鼓舞非常,这时候他们的发炮速度和命中率甚至都超过了射击场上的训练时期。只有都指挥使袁可钧迥异于部下,随着契丹骑兵逐步接近高粱河,袁可钧不复开始下令发炮时候的兴奋,只是骑在马上紧张地盯着最前列的契丹骑兵,口中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什么,鼻尖上都沁出了汗珠。好在炮兵进入持续炮击阶段以后,每门炮的每一次射击都是由炮长掌握,袁可钧不必再事必躬亲,可以有充足的闲暇来仔细观察契丹骑兵的冲锋。
近了,近了……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袁可钧的这种嘟囔,其实控鹤军的那些指挥使也在大同小异地念叨着。随着契丹骑兵逼近高粱河北岸百步以内,距离控鹤军的前列只有不到两百步的时候,他们却都停下口不再念叨了,周军阵中转而响起一阵急促的号声。
“砰”的一声,数千杆火铳几乎在同时响起的声音,就连炮声和契丹军的马蹄声都无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