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混在五代当皇帝>第二十五章 古北口之夜

赵曼雄对燕山的山势非常熟悉,对其中的山林植被、山路走向、山中泉水和鸟兽蛇虫都算得上是了如指掌,所以被分到范阳军也是合情合理的——虽然他本人其实更想去伏波旅,在给伏波旅当向导的那段时间里,这支部队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赵家是需要节度使好生笼络的当地大家族,赵曼雄的个人特长又是比较突出的,州郡兵也不能全是怀德军出身的军官,于是他一入行伍就做了个十将,管着一小队人。好在自小狩猎的赵曼雄有着一手好射术,刀枪厮杀也是一点都不弱,又挂着个赵姓,手下的那些个汉儿老军和怀德军兵卒倒也没有丝毫的不服。

至于具体的卫所分配,考虑到赵曼雄的特长是对燕山的熟悉,那么他的驻地不外乎就是古北口和卢龙塞。为了他,从易州调任檀州的刺史孙方进和由怀德军都指挥使转任景州刺史的李韬还大小争夺了一番,最终因为林兰陉一向不是契丹南下的要道,卢龙塞的紧要比不上古北口,孙方进由此略胜一筹。

在古北口,赵曼雄的直属上司就是现在正和他说话的这位常思德常都头,二十七岁的开封人,显德初年应募从军,几年之内中规中矩无惊无险地从一个小卒升到了都头,既谈不上有多快,比起那些当了十年大头兵的又幸运不少。

“唉……这年头,人命就是不值钱……俺们还好些,站在城头有城垛护着,身上又披着铁甲皮甲的,契丹兵不冲上城头用刀砍枪戳通常就死不了人,从檀州征过来帮着守城的壮丁可就惨了。城下那些契丹的弱弓,射出来的箭矢都是软塌塌的,到了城头根本就射不穿甲胄,俺们是没事,顶多就是手脚挂彩,那些一身布衣的壮丁们这七八天里可死伤了不老少。”

听赵曼雄提及古北口守卫战这一段时间的伤亡,常思德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虽然这几年里他见过的阵仗已经是很多的了,不过那都是用精兵强将打的进攻战,短时间内本军近在眼前的伤亡却是不多的,对他的冲击力还比不上最近的这几天。看着那些帮助守城的壮丁几乎毫无防护装备,仅仅是靠着城头张起的布幔阻挡箭矢,因此而大量地被城下契丹兵射上来的绵软无力的箭矢所伤,常思德不由得兴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不过他也很清楚,古北口的戍军就只有这一个指挥五百人,要想长期坚持就必须轮换着上城作战以保证体力,这样守城的人数肯定是不够的,使用壮丁实在是不得不然,而城中储备的甲胄是有限的,壮丁们披不上甲也是再正常不过。

其实就算是用了壮丁,守城的兵力仍然不够,像是可以在守城战中发挥重大威力的抛石机,其实古北口这里也配备了两座,但是操作的人数就是凑不出来——一座抛石机需要数十上百人操作,而且观测目标、指挥和瞄准都需要熟手,在契丹军的猛扑之下往城头堆人都还嫌不足,守捉刘福又哪里肯在这里浪费人手。

好在契丹军也没有这类重型兵器用于攻城,山路崎岖狭窄,抛石机和云梯这种笨重的东西都运不上来,山路上的兵营也堆不了很多人,靠着到了城下以后再临时上山伐木组装抛石机更是不可能。

两军因为各自的原因而不能在古北口使用重型器械,于是这一场攻防战就彻底退化成了弓弩对射和城头的人命相搏。

“其实那些扑城的契丹兵死得更多。俺们的弓弩比他们的强劲,又是从上往下射,他们射箭拼不过俺们,一路过来就要躺下好多。就是拚死冲到了城下,爬城的那一下也要被壮丁们用狼牙拍和滚木擂石打杀,还有刘守捉和他的亲兵们扔下去的那啥霹雳弹,落到城下轰响的打雷也似,怕是在城下震死了不少契丹兵。”

赵曼雄当初跟着伏波旅是没有见过霹雳弹这种东西的,伏波旅的敌后迂回行动讲究的是一个轻装突进,可没有带那种大铁疙瘩的余裕。

在古北口守城战的头一天,契丹兵乘新锐之势猛扑城头,一度有十来个人占据了一段女墙,让整个防线岌岌可危,最后是刘福带着亲兵反击,用霹雳弹将契丹兵给炸了下去,然后就是十几颗霹雳弹扔下城去炸断了钩梯,也炸断了契丹兵的后续部队。那一刻霹雳弹的威力和声响深深地震撼了赵曼雄,他发现周军除了远远强过弓弩的火铳以外,居然还有这等强得怕人的东西,从此对大周的敬畏和忠诚又高了一层。

刘福也吸取了第一天战斗的教训,从此再没有下过城头,霹雳弹也不是放在仓库中留待最后应急,而是放在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向城下投放一次,以此阻断契丹兵攻城的连续性。自此以后的这些天里,契丹兵就再也没有真正登上过城头,死在霹雳弹下的契丹兵说不清有多少,毁在霹雳弹下的钩梯则少说也有几十架,契丹军的随军工匠在后边伐木赶工制造的钩梯都要来不及补充损失了。

赵曼雄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身趴到垛口处向北瞭望了一阵,秋夜里的峡谷黑黢黢的似乎看不出什么来,富有夜间狩猎经验的赵曼雄却心中安定——契丹军的来路上一片平静,今夜多半又是可以安稳地过去了。

常思德见赵曼雄在观风,也就住口不去打扰他,只是在心里面默默地接口。霹雳弹这东西,自己这些怀德军出身的倒是见得多了,从濠州、楚州到幽州,从陶罐变成铁罐,个头变得小了一些,轻重大体上没有变,威力却是一次比一次更高。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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