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了六月份才下雨,而且其他州县还不知道有没有下雨,晚粟是肯定已经来不及补种的,秋作高粱都不一定来得及,只能寄希望于及时补种荞麦来度荒了。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冬小麦的播种期接踵而至,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一步踏错可能就会导致连荒,还真不是松口气的时候。
于是七月里的中元节,诸州都被严禁张灯;于是又一批朝官被派往河北各州县检视旱苗。
于是又有一件事来给郭炜添堵——兖、济、德、磁、洺五州报蝗灾。
郭炜对蝗灾的防控没有什么经验,农药灭杀是根本想都不用想的,生态防治则要找准蝗灾的脉门,但是郭炜对此谈不上有多少知识,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蝗灾经常和旱情有关。周围的人也确实都是说“旱极而蝗”,不过他们却都说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倒是郭炜记得好像是因为干旱的环境有利于蝗虫产卵繁殖和生长发育。
可是看看地图,兖州就在泗水的上游,济州(今山东省巨野县)更是在大野泽(也就是后来著名的梁山泊)边上,德州就在永济渠的旁边,磁州和洺州则是在漳水上游,这些地方都已经成了有利于蝗虫生长的干旱环境?想改变适合蝗灾爆发的环境,还不是要寄希望于下雨……兴修水利是救不了急的。
旱情居然到了这个地步,想必那些地方的收成已经很成问题了,结果蝗虫还要来雪上加霜,得,郭炜的斋期就这么顺延到秋收吧。等到秋收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知道全年旱情和蝗灾的危害程度,来年的冬小麦有没有希望心中也会有点数了,赈济和抗灾的各项措施如果得力的话,郭炜也就能够安下心来吃肉。
至于目前这个时候么……在接到五州蝗灾报告的那一刻,郭炜就差脱口问出“蝗虫可不可以吃”和“蝗虫好不好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