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炜的辂车在殿直马队的簇拥下刚一出万胜门,旷野中等候已久的禁军行列立时就在一阵骚动之后转为端严肃静,三个军司的主要将领赶忙纷纷上前迎驾。
在众将的迎候当中,郭炜信步下得车来,也没有专门换上甲胄戎装,只是穿着常服就上了马,然后在殿前东西班都虞候楚白和三军将领的陪侍下趋步上前巡视军旅。
虽然是个雪后的大晴天,而且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分了,西郊的旷野中却仍然是寒风习习,郭炜在常服下面衬着厚厚的棉衣都能够感觉得到一丝寒意,不过面前的禁军儿郎们却都是精神抖擞的,在寒风中仍然脖子梗梗着挺胸凸肚,一点都没有瑟缩的样子。
嗯,军士们头顶上那闪着寒光的铁盔在雪地的背景下映出一片清辉,还有他们手中握着的那黑黝黝的铳杆,以及长枪手身前那闪亮的枪尖,处处都证明了军器监没有一点偷工减料,禁军的武器装备确实非常的齐整。
至于从军士们头盔下面露出来的棉垫,还有裹在他们铁甲外面的棉衣大氅,更是说明了郭炜这几年推广棉花种植和加工的心血并没有白费,军士们在这样的天气里面可以不用瑟缩颤抖,却不是光靠着精神在强撑的。
从他们现在的精神面貌可以看得出来,冬练三九的训练效果确实是很不错的,只要禁军的伙食和衣装都能够跟得上,这样的操练就还要继续坚持下去,而且应该在今后形成定制。
郭炜骑着马在军前缓缓行进,从前面几排军士的脸上,明显地可以看出他们心中那份激动兴奋之情。嗯?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亲自来检阅,他们应该不至于就激动成这个样子的啊,好像这些军士的眼中都带着某种期盼似的……难道说,小道消息也可以传得这么快的?
郭炜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番身边众将,果然,一个个都是兴奋、期盼而又互相别着苗头的样子,气氛可不是以往各部进行操练对战的时候那么简单。以前在操练中搞对战演练,虽然其中有胜负之争,但是毕竟还没有用到真刀实枪的,这些将领们都不至于如此兴奋和暗中较劲,结果现在只是郭炜来检阅一下就成这个样子了,显然只可能是为了南征的名额之争。
因为种种原因的限制,这次禁军的出兵数量将会非常有限,其总数大概就不会超过一万人马。对于这一点,三个军司的主要将领都已经知道了,而南面的敌军都是些软柿子,他们大概也是心中有数的,面对这种军功的大仓库,获取的机会又很少,这也就难怪他们和部下都是既表现踊跃又不方便启齿了。
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样平衡才好呢?郭炜的目光又一次从身边众将的脸上扫过,心中默默地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