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随着南汉军中军的鼓声和旗令,一声象吼在南汉军前阵响起,接着就引起了千余头大象仰头抬鼻齐声吼叫,在象背上的驯兽人操控之下,上千堆肉山踏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周军的阵列推了过去,那些肉柱子砸在地面上,声音比起中军的鼓点那是一点都不逊色。(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象背上的两个盾手伸出大盾,从左右两边将乘员全部护在了盾牌后面;长枪兵则攥紧了手中的长枪,等待着两军接战时刻以长枪刺击大象身周,不让敌军靠近而伤害象腿或者绊倒大象;而弓弩手则打起了精神随时等候两军接近时射击的命令。
千余头大象的齐声吼叫声震四野,饶是周军的那些士卒们已经被上官进行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也还是被这一阵吼叫吓得心中一跳,更有阵后的驮马被吼得唏溜溜一声长鸣,前蹄直立起来,差一点就把辎重马车给拖跑,让辎重辅兵们好一阵忙乱。
随后象阵前进的步点砸得地面隆隆作响,那声音一点都不亚于南汉军的鼓点,而且带给地面的震动甚至都传到了周军士卒的脚下,这种震撼力显然更过了南汉军进攻的鼓声。
“立定!准备作战……”
看到南汉军终于开始主动上前,曹彬马上就下令全军停了下来,并且迅整队。如果南汉军不上前,曹彬肯定是不会允许两军就这么对峙的,那时候周军显然是会一直压过去起攻击的,不过既然南汉军上来了,那么周军当然就可以适当地停下来整顿一下。
站着列队不动,无论是对火铳手还是弓弩手来说,都是更好的对敌姿态,有这样的条件,曹彬没有道理弃而不用。
“儿郎们都不必慌!来的也就是一堆肉,沉倒是挺沉,却没啥可怕的,若是打死了还可以战后加餐啊!”
似乎感应到了军中士气的波动,周军的指挥使、都头、十将等各级军校连忙开腔给属下打气,这一声叫喊却是出自金枪军。听着说话的内容,倒好像这人有多么老气横秋的,其实说话的人却是面上无毛,顶多就是二十出头的年岁,只不过面色黧黑让此人平添了几分成熟。赢话费,
“哈哈尹指挥使说的是!光是吓跑大象不算本事,俺们要打死了它们给大伙儿加餐”
“听说大象皮糙肉厚的,寻常箭矢都不能破皮,这时候还得看俺们的火铳啊!”
“就怕火铳都打不穿那层厚皮啊”
“可以瞄准了大象的眼睛打啊人射箭都可以百步穿杨呢,俺们用火铳只有更准的啊!”
“嗤你以为自己是都军头那样的神铳手啊?”
“都军头怎么个神铳手了?俺没有听说过诶……”
“你个新兵没听说过?想当年俺们锦衣卫亲军第一次成军,跟着当今官家征淮南,亲军的兵力不多,都军头那时候还只是一个都头,第一仗就用手铳在三十步开外打掉了敌将的蛋蛋”
“哈哈是咧,那个唐国的先锋濠砦副使真可怜,是叫杨守章?那可是俺们锦衣卫亲军初战最大的斩获。”
“咝打掉了蛋蛋?那可真够惨的……三十步开外,还是用的手铳?都军头威武!”
听着身前第一指挥的士卒们在那里大呼小叫的,临战的紧张气氛几乎是荡然无存,李延福不由得笑了笑。军中有如此士气,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相比旁边州郡兵们略显紧张的神色,这样的属下确实让他自豪,更不要说他们传说的是他初战时候的光辉业绩。
嗯,一铳就把敌将的蛋蛋给打没了,在当时来说还让李延福略显尴尬,不过时过境迁,都过去大约十年的时间了,破人蛋蛋的尴尬早已经远去,而阵斩敌将远射中的的传说则在金枪军中流传了下来。
金枪左厢第二军第一指挥的权指挥使尹继伦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临时编排了一句鼓舞士气的话,居然会在军中引出这么一番议论,一时间也有些愕然。
尹继伦是殿前司控鹤左厢都指挥使尹勋之子,若是在以前,肯定是由尹勋内举不避亲地举荐给皇帝,然后或者做殿直或者是供奉官,之后看运气安插进军队。不过到了郭炜手下,军将子弟如果有心从军,在成年的时候都要进入武学,然后根据武学的结业成绩决定初授官阶和分配去向,在其中武学教授和枢密院吏房的言权相当大,就连郭炜都极少直接插手干涉,这项制度经过七八年时间的运行,目前已经差不多成为定制了。
尹继伦就是这项制度的流水线成品之一,因为他在武学的成绩相当拔尖,几乎可以说是各项全能,所以就被定了一个指挥使、副指挥使的等阶,而且是分到了锦衣卫亲军司。
锦衣卫亲军这些年始终是处在持续扩充当中,并且跟随着郭炜是屡立大功,军官的升迁和缺额都很多。尤其是最近征伐南唐的这一战,金枪军几乎就是南征的核心主力,像左厢第一军、第二军这样的王牌军,下面的军官当然升职更快,第二军第一指挥的副指挥使阵亡了,而指挥使则被升调到枢密院的运筹司,于是尹继伦就被派到这个指挥担任权指挥使,而副指挥使则是升了一个都头来辅佐他。
尹继伦初出茅庐就碰上了这么一场大战,也确实是他的运气,前面韶州道行营大军连破南汉的雄州城、始兴县城,金枪军都只是给攻城部队进行火力掩护,并没有经历真正严酷的战场,现在这样和南汉军的象阵面对面,尹继伦感到的是面临严峻挑战的兴奋而不是恐惧。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