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攻势再起
显德十四年的九月二十八日,郭炜在数日前令中使至邢州给柴守礼护丧之后,再一次颁诏夺情起复侍卫亲军马步都虞候柴贵,并且召柴穆进京。(最稳定,)对于卒于镇所的李彝殷,着追封夏王,至于权知夏州的李光睿,郭炜采纳了王著的建议,决定晾他一段时间,不忙着给他正授定难军节度使。
这个时候,韶州与贺州方面的捷报已经传到了东京,虽然在心中对曹彬与何继筠相当有信心,郭炜接到了捷报之后还是很松了一口气的。
韶州道行营与贺州道行营两路大军都击败了南汉主派出来的援军,而且韶州道行营击败的还是有象兵助阵的南汉军,看样子大局差不多就已经定了。两路大军在占领韶州与贺州之后都决定休整一段时间,或者等待搜集和打造足够的船只木筏之后再顺水而下,或者清扫侧翼,两位主将的密语奏疏也让郭炜对前线更有把握了。
当然,这种把握也就是感觉而已,终究郭炜是不可能差着二三十天的进程去对前线进行瞎指挥的,临机决断权还是在两个主将手里,他们能够及时向郭炜汇报,涉及到一些大事的时候在形式上申请郭炜的批准,这就已经是郭炜能够掌控的极限了。对于两位主将的做法,郭炜自然是一一予以追认首肯,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不可能去推翻前线主帅的决定。
征伐南汉的三路大军,其中陆路方面的两路都传回了重大捷报,在运筹司和广政殿的沙盘与地图上显示了重大的进展,唯独海路的那一支大军仍然杳无音讯,着实让郭炜担上了一份心。
没有了电报、手机、海事卫星电话之类有线或者无线的即时通讯手段之后,对于远征军郭炜真的是再也找不到如臂使指的感觉了,要想重温这种感觉还真是非得亲征不可。像陆路上的两支大军,郭炜虽然不能及时如意地指挥,但是终究还能在十多天以后获得准确的消息,可是海路的这支军队自从离开泉州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郭炜不可能不担心,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再担心还是于事无补。
…………
显德十四年的九月底已经是立冬节气了,燕山一带已经可以感受到冬日的寒意。(!.赢话费)去年就已经平定了内乱的契丹在秋天里试探着骚扰了一下燕山防线,却也没有投入大的军力,而范阳军和卢龙军同样不为己甚,在击退了契丹军的骚扰之后也就是稍稍出兵到燕山北麓烧了一阵草,也没有进一步深入草原去报复。
而在过了立冬之后,又已经过了一遍火,燕北的草原更显萧疏,契丹军想要以此为跳板南犯的可能性越发的低了,各个关隘的守军只是谨守着自己的防区。最近朝廷的军事重点肯定是在南方,岭南那里打得正欢呢,禁军可没有太多的精力照顾到他们这边,既然契丹不过来惹事,他们当然更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
同样的时候,东京则还是处在深秋的肃杀之中,柴贵已经从邢州返回重新履职,不过是素服办公不预吉礼,柴穆被郭炜授了一个检校工部尚书的恩典,从此要为皇家的庄园与工商事务而奔波。
此时的五岭地区则只有初秋的微凉,民夫们正在川流不息地通过山路从岭北向岭南运送大批物资充实前线的储备,随着韶州与贺州的迅速陷落,两地的原南汉国仓储都落到了周军的手中,山路上的粮草转运倒是减少了很多。
韶州方面,韶州道行营大军仍然在休整当中,士卒们在击败了李承渥之后确实享受了一次大象宴,不过象肉的滋味也就仅此而已,如果不是平日里少有荤腥,此番越岭作战更是难有整猪整羊运上来,他们也不至于对几头死象如此热衷了。
锦衣卫亲军金枪军左厢第二军作为韶州道行营的前军已经进抵韶州乐昌县的翁源镇(今广东省翁源县),前面就是英州(今广东省英德市)和洸口镇。英州的南汉驻军虽然不算多,但是洸口镇那里据说驻有重兵,而且从英州到洸口镇的道路非常险峻狭窄,最适合大军行进的通道其实是始兴江,所以李延福也就没有贸然地率军去夺取英州城了,而是听命留在翁源镇监护船只木筏的集中与建造。
从南汉的雄州、韶州等地尽力搜集到的船只木筏都在向翁源镇和韶州城汇拢,一旦载运大军的船只木筏凑够了,曹彬就会挥军沿始兴江直下,而在此之前,大军就在韶州城到翁源镇一带待命——除了行营副都部署王廷义率领数千人配合贺州道行营侧击连州(今广东省连州市)之外。
贺州方面则与韶州有所不同,在南乡镇督造船只木筏的却是行营都监梁迥,大军将会督造战舰顺流直趋番禺的声势造得很足,把率军三万屯驻贺江口的南汉西北面马步军都统薛崇誉吓得够呛,大军缩在封州拚命地整固城防,唯恐周军在第二天就突然出现在封州城外。
然而贺州道行营都部署何继筠却率领大军转头攻向了西面的昭州(今广西平乐县),桂州(今广西桂林市)那边还有南汉宿将潘崇彻率领的一支一两万人的大军呢,在运筹司的计划当中怎么可能会将其忽略?而何继筠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侧翼尚存敌军威胁的情况下放心地进攻番禺呢?
虽然在运筹司制定的作战方案当中,并没有严格限定陆路上的两路大军谁主攻谁辅助,只要机会恰当,哪一路主攻南汉的兴王府都可以,但是从地理和南汉的实际兵力配置来看,都明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