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刘光义自己闭门思索的结果,冲着皇帝极端重视的样子,这一战皇帝说不定会亲征,那么侍卫亲军主力留守东京的可能性就很高,如果是以殿前军和锦衣卫亲军作为行营主力的话,这个行营都部署说不定就是自己了。真要是碰上这种局面,现在就应该尽量地吃透运筹司的作战方案,所以尽管刘光义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却还是要仔细地问一问崔承孝。
崔承孝转身冲着刘光义点头笑了笑,教鞭又一次指向了代州附近,朗声说道:“不错,若是我军能够抢占代州与雁门关,依托雁门山、恒山将契丹军堵在山北,单纯从作战方面来说自然是大妙。不过河东外州守军虽然孱弱,却也并不是可以应声而定的,代州距离云州二三百里,距离晋阳却有三四百里,而且我军从镇州、潞州前往代州都必须经过晋阳,抢占代州可未必抢得过契丹军呢……”
刘光义默然了,的确,从沙盘上可以看得很清楚,镇州通往河东的大道是穿过井陉道直抵太原城的,从太原城往北,在东西两边山地夹峙当中,官道穿过了石岭关,经过忻州,于忻口寨附近和滹沱河相会,然后沿着滹沱河谷向北延伸到代州,这条路太原城是必经之地。
位于太原城东面的镇州都要在这里打个弯才能去代州,坐落在太原城东南面的潞州就更是如此了。当然,滹沱河与它的支流绵蔓水一样横穿了太行山,似乎从镇州到代州就可以一直走滹沱河谷,比走井陉道更加靠北,明显是一条捷径,其实不然,滹沱河穿越太行山的那一段河谷比绵蔓水穿越太行山形成的井陉道险峻得多了,根本就无法通过大股人马,尤其是难以支持运输车队。
在镇州、晋阳和代州之间的那个三角地区,充斥着太行山、五台山余脉形成的复杂山地,绝不是这个时代的军队可以轻松穿越的,与其试图在其间找出一条捷径来,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沿着官道走。
从镇州、潞州去晋阳就有四五百里的路程了,更何况从晋阳到代州还比从云州到代州更远,而且云州与代州之间固然隔着雁门山,晋阳到代州的一路上也并非坦途,所以即便契丹援军要有一个反应过程才会发兵,从镇州、潞州出发的周军多半还是抢不过契丹军的。
“再者,我军的军资转运也难以支持到这么远,就算是只在晋阳之北百二十里的石岭关,转运支持都颇有难度呢……这些运输车队是必须从太原城附近绕过去的,虽然我军可以将太原城团团围住,却也难以杜绝守军伺机出城袭击车队,因此保障石岭关的补给就已经是很吃力的了。
所以将北路的阻击部队放置到石岭关至忻口寨一带,那也是条件所限,不得不尔。”
崔承孝说着运筹司多方筹谋的苦衷,不过话语当中并不见有多少苦恼,显见得军咨虞候们对北路阻击颇具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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