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点点头,神色凝重道:“这些日子,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我身后阴森的盯着我,不论何时何地,那双眼睛都片刻不离的盯在我身上,让我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就连我洗澡的时候,一想到有人在盯着我,屁股蛋子上都会浮出一大片鸡皮疙瘩……”
温森听方铮说得邪乎,不由打了个寒战。心虚的瞄了瞄四周。
方铮不高兴的看着他:“你怎么不夸我?”
“夸……夸你?”温森愕然,你洗澡的时候屁股蛋子冒鸡皮疙瘩,这有什么好夸的?
期期艾艾半晌,温森绞尽脑汁,这才结结巴巴夸赞道:“大……大人……皮肤真好。”
方铮高兴的谦虚道:“哪里哪里。平日的保养很重要……”
想想不对,方铮板着脸道:“夸错了!我要你夸的不是这个。”
“那……夸什么呀?”温森觉得这位上司有点儿不可理喻,哪有人主动要求下属拍他马屁的?拍得不好还不高兴,做他的属下也忒难了。
方铮一本正经道:“圣人云,生于忧患,然后安乐死……咳,好象说错了,哎呀,反正就那意思。你不觉得本官是一个很有忧患意识的人吗?”
温森大悟,赶紧不失时机的将马屁狠狠送上,直拍得方铮眉开眼笑,端着官架子,连连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温森走后。方铮仍在树下站着出神。
皇上病体日渐沉重,京城内,诸皇子龙争虎斗,好戏即将开演。自己和胖子这一次能安然度过吗?
方铮对于权力并没有多大的热衷,他总认为权力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而且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害了自己的性命,对于权力,他一直抱着敬畏的心态,只希望离它越远越好。权力这东西害人如此之深,哪有白花花的银子好?不但看得见摸得着,搁在家里还不怕它咬人,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喜。
可世事就是这么奇怪,他不想要的东西,别人却偏偏死乞白赖的送到他手上,不要还不行,他不想争的东西,别人也会逼着他去争抢,不争就要他的命。
方铮想着穿越后的生活,不由兴起一种荒诞的感觉。
老子的人生,真够操蛋的!
方铮下了这个结论。
“方……方大人。”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娇脆悦耳。
方铮回过头,见叶灵儿站在离他一丈远的距离,怯生生的看着他,一副想过来又怕过来的模样,煞是惹人疼爱。
方铮心里叹了口气,苦主催案的来了,该怎么跟她说呢?
“灵儿,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啊,穿得这么漂亮来见我,莫非正应了那句‘女为悦己者容’?”方铮笑眯眯的开始调戏良家妇女。
叶灵儿今日穿着一身粉绿的束裙,描金镶银的荷叶边,俏皮又不失端庄,将少女活泼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叶灵儿闻言羞红了脸,当初刺杀英王和方铮时的那股狠劲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低垂着头,局促的揪着衣角,声若蚊讷的道:“你……你别胡说……这身衣裳是公主殿下硬要我穿上的。”
方铮恍然,长平嘴硬心软的性子,听到叶灵儿可怜的身世后,女人天生的母性顿时大放异彩,不但跳着脚大骂英王罪该万死,气鼓鼓的要求方铮尽快破案,将英王抓起来,而且对叶灵儿也仿若自己的妹妹一般疼爱,吃的穿的一应备得妥妥当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妻呀。——当然,这位贤妻若答应让罗月娘进门的话,那就更贤了……
方铮眨了眨眼:“有事?”
叶灵儿点点头,仿佛鼓足了勇气似的,抬起头来,看着方铮道:“方大人,我哥哥被英王所害,你为何还不把英王抓起来?”
方铮闻言叹了口气,抓英王?说得轻巧,你去试试?
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灵儿啊,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我也实在很为难啊!”方铮无力的道。愈是深陷其中,便愈发觉得朝堂水深,自己再不是那个行事不计后果的愣头青了,全家的前程性命系于他一身,他怎敢再像以前那般胡闹?
叶灵儿深深的望着方铮。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因为他是王爷,对么?”叶灵儿轻轻的道。
方铮点头道:“不错,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简直就是一句屁话。是糊弄老百姓的话。我若抓了英王,必然会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大臣们一番争执之后,皇上便会顺水推舟。顶多罚他面壁思过,却绝不会斩他的脑袋给你哥哥偿命。自古以来,也从未有过皇子因杀害百姓而受到惩处的先例……”
“那我的哥哥难道白死了么?”叶灵儿神色有些激动,小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在极力忍耐着痛苦。
方铮目注叶灵儿。笑道:“灵儿,你我相识不深,我且问你,你相信我么?”
叶灵儿迟疑的看着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方铮笑道:“那好,我今日先把话放在这里,迟早有一天,英王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会还你哥哥一个公道。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未到时机。”
叶灵儿闻言,深深的看着方铮,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方大人,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