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聂啸深受打击,曾经数年消沉,百里皇帝都不曾放弃请他出山,却一直未果。
直到三年前东方锦谋朝篡位,一举登基为帝。不知以何代价邀他出山,聂啸竟允了新帝的请求,回到国都,可是三年来却是首度披甲上阵。
“父亲,果然起大雾了!”敌军帅营,一个身着副将铠甲,英俊不凡的少年郎掀开帐帘,一脸喜气的走进去,眼中慢慢是崇敬的看着营帐内那个背对着他,正用白布擦拭一把足有一丈长许的大刀的男人。
男人的背影挺拔,身形高大魁梧,听到少年的声音没有丝毫反应,依然擦拭着他的刀刃,倒是坐在军营内主位之下,一个面色有些苍白,带着丝丝病态的俊美男子先开了口:“再等等吧!”
亲和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倦意,可是却与生俱来有一股王者的强势,尽管那声音轻软的好似没有力度,可是依然不容忽视。
“太子殿下放心,属下省的。”最初进来的英俊男子便是聂啸的长子--聂炎。
而这个俊美却一身病容的男子正是此次百晟大军的监军,百晟的太子殿下--东方熙。
聂炎说完后,就在也没有开口,东方熙似乎乏了,缓缓的瞌上那一双如同雨后天清一般绚丽亮眼的眸子,似是在等待,又似是在休息,整个营帐内只有那擦刀的细微之声。
“启禀殿下,聂九回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帐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下属通传的声音。
东方熙柔和秀气的剑眉微微的一蹙,眼睛依然没有睁开,而是点了点头,一旁的聂炎看到了后立刻肃容朗声道:“让他进来。”
随后帐帘一掀,一股冷风吹来,即便是盖着厚厚的绒毛探子,东方熙也觉得凉意寒人。不禁伸出白希的近乎透明的手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薄被。
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在东方熙面前,抱拳道:“参见太子殿下,聂九幸不辱命,凤栖大军粮草被毁,可是聂七任务失败,并没有刺杀成功,属下危难之时舍下同伴,只为回来报信。”
“嗯。”东方熙连眼皮都没有掀起,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聂七听后,喉头一动,黑色的血溢出嘴角,随后两眼一翻,笔直倒地。
东方熙听到声音后,猛然睁开眼睛,一道锐光划过眼眸,淹没在眼角,再次对聂炎点了点头,聂炎会意,蹲下身子,先是伸手探了探聂九的鼻息,最后仔细的在聂九的脸上摸了摸,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后,才起身抬头对着东方熙肯定的点头。
“老师如何看待此事?”东方熙沉吟了片刻,轻轻的再次开口。
“唰!”刀会鞘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紧接着沧桑雄厚的声音传来,“真与假,对殿下的计划都没有丝毫阻碍。”
东方熙闻言笑了,那轻轻浅浅的一抹笑容恰是三月盛开的桃李,美的动人心魂:“一切就按计划行事吧。”
寒风习习,风云渐起!
冬日的寒风呼啸过苍茫的草原山峦,却是吹不走浓厚的雾霭,蒙蒙微亮的天空下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暖意熏熏的营帐内,娇人儿的清梦却被深深的叨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回荡在上空久久不息,却让所有人闻之色变。
宫门破了。
“快走!”他低吼一声,抱紧了怀里睁大双眼犹带泪痕的百里初雪,脚步有些仓皇却不凌乱。
皇宫里立刻涌进大片逆谋的士兵,空中随处可见飞舞的箭矢,地上大片的宫人倒地不起。
真的是,血流成河。
慌乱之中有热血溅到百里初雪的脸上,惊得她再次哭喊起来……
“哥哥,小心……”
“父皇,母后……”一声大呼,百里初雪从梦中惊醒,秀发已经被汗液淋湿,看着漆黑的营帐,一双沉静的水眸有着淡淡的失神。
“少宫主,你怎么了?”
……
“少宫主,你不要吓小绯!”
……
原本就与百里初雪同帐的小绯被百里初雪惊醒,立马披衣下榻,将桌上的烛光点亮,匆匆走到百里初雪的身边。
“少宫主,前方刚刚收到的消息。”小绯见百里初雪只是做了噩梦,便送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小纸卷递给百里初雪。
百里初雪有些木然的接过,目光微微的转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盈动幽深,垂下眼帘,长翘如羽扇的睫毛颤了颤,淡声道:“小绯,不用侍候我穿衣洗漱;你马上去找安世平,说我要方圆百里的地势图。”
“少宫主,你才休息半个时辰……”
“无需多言,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等小绯苦心再劝说,百里初雪便打断了她的话,清淡的语气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小绯知道这已经是小姐最后的通牒,深知百里初雪脾气的她,只好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去执行百里初雪的命令。
小绯手脚利麻,等到百里初雪打点梳洗好后,她已经拿着安世平临时画好的地势图回来。
从小绯手里接过图纸,百里初雪让小绯将烛光拨亮,把图纸展开,拿着烛台细细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颦眉似乎在寻找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蛾眉蹙得更紧;再从头看,还是没有发现,眉间的皱痕更深,再看……
直到第三遍看完,百里初雪打算看第四遍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按在图纸上,遮住了所有的路线,就在百里初雪看着这双手眼中闪过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