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和着水,将司徒卿灵糊了一脸一身。她开口呼救,那泥水便趁机而入,司徒卿灵还没有回过神来,就不知不觉的喝下了两口黄泥水。
轩辕烈双手抱胸站在水坑边,漠然的看着司徒卿灵变成黄泥鸡的狼狈样,不予理会。
芸雨荷和玉圆原本还想欢呼雀跃,击掌叫好的,见轩辕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面色凛然,不苟言笑,都乖乖的噤声,缩着头和手,躲在轩辕烈的身后。
司徒卿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能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她的头发、衣裳上全都是黄泥水,站起来时,就像是个泥俑人,滴滴嗒嗒的还流着泥水。
“大……大皇子……”司徒卿灵这再也不头晕了,她哆哆嗦嗦的站在泥里,看见轩辕烈冷若冰霜的脸,哪里还敢撒娇质问。
芸雨荷牵着玉圆的手,两人的手心都在冒冷汗。
尽管她们站在轩辕烈的身后,她们仍然能感觉到,轩辕烈的怒气和冷酷,穿过衣裳的阻隔,向外扩散。就好象她们站在一尊冰雕的旁边,就算没有伸手去摸,就算冰雕被东西罩住,她们也一样能感觉到,那尊冰雕所散发出来的寒气。
芸雨荷和玉圆都不敢出声,她们不明白,轩辕烈为何会突然的变脸。刚才还平易近人,有说有笑,替她们出头,设计把司徒卿灵踢到了水坑里。
转眼之间,轩辕烈就好像翻脸不认人。他本就是一身傲气,又是大皇子,贵气逼人,再放下脸来,凛若冰霜,胆小的人看到他肯定会逃荒而逃。
其实,她们三个都想逃,但都不敢动。
“司徒卿灵,你也知道我是大皇子?”轩辕烈斜睨她,冷冷说道:“身为将军之女,大家闺秀,见到本王,竟然没有下跪行礼,甚至主动亲近本王,有意肌肤之亲!怎么,将军府没有交你规矩?”
司徒卿灵听见,双腿发软,扑通一下立刻跪了下来,也不管身上脸上有多少泥,恭恭敬敬的对着轩辕烈,行了君臣大礼。
轩辕烈刚要开口再训司徒卿灵,忽然听见身后也传来声音,回头一看,芸雨荷和玉圆也跪在地上,对着他行大礼。
轩辕烈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本意是要给司徒卿灵一个下巴威,免得她总是有事没事的给司徒暮雪找麻烦。他没想到,只不过随便摆了个架子,就把芸雨荷和玉圆也吓坏了。
不过,转念一想,司徒暮雪平时很记挂芸雨荷,这个玉圆虽然很机灵,但还是不够体贴。现在把她们三个都吓吓,以后就能给司徒暮雪减少许多麻烦。
反正都吓了,索性,吓个够。
“雪儿为人大量,从不与你们计较这些虚礼,但本王却是最看不得这些。君臣有君臣之礼,兄弟姐妹之间,也有必须遵从的礼节。主子亲切,下人就更是要尽心,否则,养你们有何用?”轩辕烈说完这话时,眼神缓慢的从司徒卿灵的身上扫到芸雨荷,然后,定格在玉圆身上。
玉圆叩头如捣蒜,连声应道:“大皇子教训的是,奴婢一定会悔过自新!”
司徒卿灵听罢,也不敢怠慢,连连叩头,指天立地的发誓,自己会对司徒暮雪好,以后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就天打雷劈万劫不覆。
芸雨荷跪在那里想了半天,没觉得自己哪里对不起司徒暮雪。可是,轩辕烈实在是太过冷漠凶狠,训话的时候,简直就是阎王爷,不管谁有罪没罪,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成了千古罪人。
她思考了许久,最后觉得,自己整天只知道在宣王府读书,确实没有好好陪陪司徒暮雪,也算是罪过。
“雨荷以后每日放学,都会去将军府陪姐姐说话,照顾姐姐。”芸雨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乖乖认错。
三个人跪了一地,叩头等轩辕烈喊她们起来。
可是,一柱香时间过去了,也没见有动静。
芸雨荷胆子大些,悄悄的抬头瞄了一眼,哪里还有轩辕烈的身影。他竟然使了轻功悄悄的走了,故意让她们跪在这里出丑。
“我们走……”芸雨荷悄悄的拉着玉圆,也走了。
司徒卿灵吓得六神无主的,连哭带忏悔,说了整整一刻钟。忽然觉得周边安静的离谱,这才斜着脑袋往两边看。
只见水坑的不远处,站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一道道人墙足以将风挡住。但是,他们都很安静,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很小,所以,司徒卿灵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有别人。
他们似乎在很认真的听司徒卿灵的忏悔,终于听完了,见司徒卿灵发现了他们,这才一哄而散。他们哈哈大笑,就像是看完了一场搞笑的戏之后,还意犹未尽的讨论起来。
司徒卿灵被羞辱的,恨不得拿剑自刎。她连滚带爬的从水坑里爬了出来,哭着,往司徒明亮的帐篷跑去。
司徒卿灵走了,芸雨荷才拉着玉圆,悄悄的从旁边的杂物堆里走了出来。
“表小姐,那些看热闹的人,是大皇子叫来的吗?”刚才轩辕烈在训她们的时候,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芸雨荷和玉圆悄悄溜走时,才发现有人往这边走。
正巧,司徒卿灵正在像念经似的,在自我反醒。水坑在上风口,人群都聚集在下风口,所以,把她的忏悔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整个西北大营都知道了,司徒卿灵起了歹心,想挖同父异母姐姐的墙角,对未来姐夫轩辕烈动了惷心,做了些不合规矩的事。
要知道,正所谓的男女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