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宋城尧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一天,她就得把自己折腾得面黄肌瘦风吹就倒。
她要好好的,比谁都要好,她的孩子,要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有的东西了。
为了这个唯一,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少了他;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身边少了他;坐在露天阳台上喝下午茶的时候,旁边的椅子上少了他;花园里散步的时候,身边少了他。无论做什么事,她都只是一个人,佣人在她身后远远的跟着。
没有了他,她也是一天这样的过。
苏倾转身,看着别墅紧闭的铁门,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平静,还是在酝酿。她只知道,她这样看着那扇门,总有人会提心吊胆。
果然,佣人唯唯诺诺的上前来:“太太……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她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苏倾只是一笑:“这风起的正好,吹一吹晦气。”
“太太,您怀着身孕,可得好好体惜……”
“不用拿孩子来说事,我自己清楚。”苏倾没有回头,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我望着那扇出入这幢别墅的门,让你恐慌了吗?”
“太太……”
苏倾的手慢慢的覆上了小腹:“我现在还不想出去,我待在这里,只是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回来了,要和我说什么。但是,如果我要出去的话,你们谁也拦不住我。包括他。”
佣人听到她这句话,猛然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向开朗笑容满面的宋太太,这个时候,面容安详,可是眼神里,却生出一股不可忽视的坚定。佣人忽然明白,如果太太真的不想继续本分的待在这里,她要是想出去的话……谁也拦不住,先生也……拦不住。
因为她眼里的坚定,让人望而生畏。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又听见苏倾轻轻的一声笑:“看把你给吓的。放心,我现在还不想走,还不想离开。再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你们为难,是不是?不过,你说,要是他回来了,把我赶出去了,你们就不需要像现在这样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也不会左右为难了。”
“太太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佣人一听到“赶”这个词,心里一惊,“宋先生……宋先生对您那么好,怎么会赶您出去呢?太太,您不要想太多了,安心养胎就好……”
宋先生昨天晚上,在太太睡着之后,回来过一趟,进了卧室,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出来,开车离开。这一幕佣人都看到了,但是谁也不会向太太提起,因为先生……吩咐过。宋先生和太太吵架,气归气,走归走,但是心里还是有太太的呀……不然,昨天晚上也不会在太太睡着之后,回来悄悄的去卧室见她了。两人吵架,而且都是自尊心极强也极要面子的人,先生不肯先低头,太太也不肯先低头,两个人这样杠着。但是看得出,时间一久,宋先生会是先低头的那一个人。
“赶我出去只是一个比喻而已,”苏倾收回目光,转身看着花园里,花匠新栽进去的一片幼苗,葱葱绿绿,冒出一点儿嫩芽,“我说的是,他和我……离婚呢?”
如果……离婚了,她什么都没有,和被扫地出门,有什么差别呢?
佣人腿一软,心想这话要是被宋先生听到了……佣人连忙说道:“太太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了,新婚燕尔的,怎么会离呢……”
苏倾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转身进屋去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宋城尧都没有再出现过。苏倾不闻不问,既不逼问佣人,也不打电话追问朋友和熟人。她只是静静的待在别墅里,偶尔在花园里走走,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
仿佛,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宋城尧这个人一样。
直到第七天,他离开家里的一个星期之后。
宋城尧习惯在早餐的时候,看一下报纸,于是家里每天餐桌上,都会摆着好几份报纸。这些天,由于宋城尧不在家,佣人也就把这些报纸收好,没有摆在餐桌上。苏倾也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吃她的饭,和她的汤,看她的孕婴书籍,做她的胎教。
这一天早上,苏倾和往常一样在餐桌上吃早餐,瞥见了桌旁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本菜谱,兴许是厨房里的人落下的。苏倾看见这本书,恍然想起以前吃早餐的时候,宋城尧手边都会有几分报纸,有时候他扫两眼,有时候细细的看着,边看边等她吃完早饭。而这些天,报纸都不见了,她知道是被佣人收走了。
她随口说了一句:“以前他定的那些报纸,还是摆上来吧。”
佣人倒牛奶的手微微一抖:“太太怎么想起看报纸了……枯燥无味得很,有些还是纯英文的,读起来费力,太太还是把精力放在胎教上面吧,以后小少爷生出来,聪明伶俐。”
“我每天大把的时间,看些英文也好啊,消磨消磨时间。”说完,她轻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意味,“把今天的拿上来吧,我瞅两眼。”
“太太……”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佣人顿了一下,点点头:“我这就去拿。”
宋城尧看的,自然都是些有关商业的报纸报刊。从公司合作股票涨跌,从商业聚会到名人八卦消息,大大小小的都有。佣人看着手里头的一份报纸,正面上的标题赫然在目。她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