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的思维很活跃,不停跳跃着,手头活也没放松,眼看着天色渐晚,背篓的猪草也快满了。
夕阳眷恋着山峦,大自然的黄昏是如此美丽。
余辉洒在王子轮廓分明的脸颊,静美得犹如落去人间的神之子,令人看了一眼,别错不来视线!
田犬安静了好长时间,终于开口道:“向暖,你觉得我这个人怎样?是不是像你们所说的娘们?没胆子?没担当?不果敢……总之就不是像个男的额!”
说话间,他的眼角似乎沁出了水色,融化了向暖喉咙里吐出快要成形的话句。
本来向暖是要回答,说:是,你就是个娘们,作为队里唯一一个男的,为了抢夺能够出去比赛的机会,居然让四个女的在场上玩命似地拼,你倒是在一边凉快着。
最后,她嘴锋直拐:“没,没有的事儿,你不是个娘们,只是不像个爷们!”
向暖安慰人的能力实在令人咋舌,这——有区别么?没想到田犬听了,反倒破涕为笑:“师……向暖,你真可爱,没脑子没心计,和你一起很轻松!”
向暖一听到“可爱”一词,脸陡地红了,从小别人形容她的都是畸形的词语,六指怪,丑八怪,花脸怪啊。路水的讽刺攻击力最大,令她从那时起对异性的心仿佛彻底凉了。
转而一想,她救过田犬,兴许他只是对自己心存感激,敷衍敷衍罢了。于是,她心中便释然了,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向暖,你最害怕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田犬问。
“最怕的,就是——”向暖纠结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咧开平常紧闭的嘴,“看,我的大疤和大牙,我害怕你们太靠近我,会现我和怪物一样丑,都抛弃我,讨嫌我,没有朋友是我最害怕的!”
“怪不得你总低着头!其实在我看来,你鼻子上的疤会慢慢淡化,总有一天会消失的,牙齿嘛,像个小兔子,多可爱!”田犬盯着她,不是没温度的那种眼神,但向暖不懂怎么去形容,像父亲看自己时的那样,又感觉不太像。
“你,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看开了,真的!”向暖迎风,浅浅一笑,用手再别过碎下的头,转移话题,“想做的嘛,以后很远的我没想好,现在我只想我们队一起出去比赛,我多想见见外面的球场,外面的小学,外面的人……”
“就,这么简单?”田犬有些不可思议。
“那,那你的呢?”向暖整理猪草,歪着头反问道。
“我最想做的就是现在这样子,躺在这里,让时间静止,呵呵。”田犬回答。
“就,就这么简单?”向暖学着他的调调,不满道,“你的更简单好嘛,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猪草为食——那不就是野猪?!啊哈哈哈”说完忍不住捧腹大笑,完全不顾外露丑陋的形象。
田犬真佩服她的想象力,也被逗笑了,瞥了一眼她的镰刀,反击道:“那你还是会运用人类工具的野——母——猪!”
向暖说:“停,停!快说你害怕的,别想忽悠过去!”
“我不说!现在不能说。”田犬用手指做了一个叉,表示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