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俊脸一怔,封之畎看见了,她的右手大拇指,竟有一块凸起的根骨。
雪向暖没有,这是向暖的。
向暖从小多了一根手指,而父母是正常的。生物学说,这是显隐性基因造成的。儿时,她被他的父亲去医院割掉了,但留下了第六指的根骨。
封之畎踌躇了好一会儿,他若是一试,如果不是她,心理落差何其大……
试还是不试,在一念之间!
最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被子的一角。
此时,雪向暖睁开眼,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看到靠近床边翻动被子:“你,你干嘛……”
“你不认识我了,也是,怎么可能不认识……”此刻,封之畎碎碎念起来,好似神态失常。
旁边的小护士极为惊讶,却又更痴迷于他的混合复杂气质,她真想把这一切拍录下来,可又没人借她那个胆子。
”是,是你救了我么?“雪向暖再次问道。
那个仪器不是对她没用,只是延迟了作用,而且是一步步吞噬记忆,让她只记得最近生的事情。
慢慢的到了最后,她连她是谁,叫什么,都会全部忘记。
好一会儿,他才回神答道:“嗯。”
雪向暖觉得这人真怪,一开始在自说自话,谈吐不清,而且,他看她的神情十分不对劲。
手脚的痛感缓和了很多,眼下她打算只身一人找到白晟所在的医院总部,汇报所有的事情。
同时,她要保护自身性命,也是在保护众多医疗科研人员的心血成果,丝毫不能松懈。
身边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不能轻易信任,包括眼前救了她的男人!
“我可以摸摸你的手么?”封之畎似乎还是不死心,希望能触碰到她独特的第六指根骨。
眼前的她,是一副十分警惕的状态,像个受惊的小鸟猛地缩回自己的手,插着点滴管子碰到的被子,撞到了针孔,痛得眉头微微一皱:“你要干什么?”
封之畎觉得自己唐突了,甚至有些心疼她,绅士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叫田犬,你呢?”
“我……”雪向暖正要脱口而出,却想起改名字的事。她以后用另一个名字自称,免得露馅惹麻烦,她马改口继续道,“白云,我叫白云,谢谢你救了我。”
铃铃——
几年不响的手机,来了一通电话,来电提醒是“封老头”。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封之畎看了一眼手掌,长腿快迈出了病房。
封之畎嘱咐医生好好照顾雪向暖,他要等她康复出院,带她回家。
一个医生走进病房,身边带着一个护士,他检查了一遍白云的伤势。医生走后,护士温柔的语气里都是善意:“来,把这药吃了,压压惊,有安神的作用。”
雪向暖一个激灵,“压压惊”三个字吓得她手脚隐约间痛起来,也许是心理作用,但她觉得这里不能在待了,必须离开为好。
这个世界那么大,雪向暖是身无分,举目无亲。虽然不懂这里的生存之道,更不知去哪里,但她必须先离开医院,日后再作打算。
她谨慎地把药放进嘴里,藏在牙齿的一侧,喝下水假装躺下。等护士走后,她吐出药片,拔下点滴的针头,麻利地换好服装后,偷偷溜出了这家医院。
其实,这个护士和安神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雪向暖害怕再遭毒手,选择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