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云双手负后静静的站在竹林中,进入这里的瞬间变化让她警觉顿生。
余光扫视一圈,空空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又向前迈了两步,除了衣衫与草地的摩擦声再无其它。
紫竹长叶密密麻麻,随着消失在缝隙间的风微微摇摆。
不知为什么,越发静谧,她的心跳动得越是迅速。
“咚~咚~”两声古琴之音突兀的回响起来,惹得她心脏猛烈抽动了两下。
顿了半息,万马奔腾一般的音符轰然在她耳边强烈的炸裂开来!突如其来的音符串串不停歇的钻入她的脑海,让她只觉天旋地转,头疼欲裂。
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声音却没有丝毫减弱,反倒更加刺痛!她不自觉的张开嘴,但几乎站立不住,险些失了重心。
白木云强行稳住身体,紧紧咬住牙关,屏住呼吸,集全身之力凝聚精神于眉心一点,目光狠狠的盯住一棵细竹。
一息一息,乐曲不断。她拼命的用意识抵住乐声刺痛的攻击。
那琴音时而缱绻悠长,时而曲折跌宕,时而袅袅轻盈,时而漫漫低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全身完全酸软,眼睛已经无法视物,皆是绿盈盈的一片。
昏沉和疼痛中,脑中的乐符终于也有所疲累,尖刺的声音逐渐转小,漫漫消失殆尽。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也随着那音符逐渐流失,直至全身气力尽失,眼前一黑。
就在此时,一股如万年陈冰般的莫名清凉从她额头一点霎时涌出,瞬间便漫过全身!这一刻,她的意识猛然便清醒过来!
这……她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猛吸了两口气,刚才头裂的感觉依然十分清晰。
周围依然一片清净。
镇定下来的白木云索性盘膝坐下,闭上双眼,按照与父亲学习的打坐心法,均匀呼吸调整状态,准备恢复体力养精蓄锐。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刚刚感觉重新冷醒下来之时,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却悉悉索索从远处向这里走来。
双目圆睁,猛的纵身跃起,躬身站在原地。她后腿蹬地,前腿微曲,如在弦之箭凝聚了全力准备一击!
脚步停留在了与她五步远之处,隐隐一个高大黑影此时就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没有开口,眼神冷冽的吓人,隔着竹海,与来人遥遥相视,气势不减。
“云儿……”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带着丝丝热切与欣喜。
她听得愣住,这怎么依稀像是他的声音?
“云儿,是我。”
没错!真的是樊叔叔!可……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警醒的她依然没有作答,动作也依旧保持攻击之势。
黑影抬起手拨开细竹,稳步从阴影中挪出。烂袄,黄脸,竟然真的是樊平!
此时,他脸上挂着浓浓的笑,眼神中尽是温柔之色。
心中的热切难以压抑,白木云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就向眼前之人跑去。
停下!
一个声音如针刺一般,好似扎穿了什么不知名的屏障,在自己的脑海回荡起来。
这一刺的感觉让她全身上下猛烈一抖,整个人犹如大梦初醒一般缓缓放下了已经迈在空中的脚掌。
她眼前却再也没有樊平的身影,除了松软的土地和妩媚的细竹……
这......刚才是幻觉吗?可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真实?!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起来。
“有意思。”正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飘然而至,白影如烟雾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点一点在自己眼前凝聚而成。
这个女子一身白衣,长发未束,随意的披答在两肩上。圆眼细眉,虽不算美丽,但双眼中的闪亮光芒却让她散发着一股灵动的气息。
她侧歪着头,眨着两只大眼,不解的看着白木云轻声道:“你竟然可以从我的幻境中直接脱离,怪事怪事!”上下打量着她,忽然自语道:“难道是祖师令牌有古怪?”
“这竟然就是幻境!”白木云未理会她神色中的好奇,只感到又惊又怒。
眼前之人竟然可以看穿自己的内心,幻化让自己分不清现实的景象!这在她的理解中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还有刚才的音律攻击,如果不是自己坚定信念和那最后一刹的清凉,估计自己此时早已被送出第二关了!
“你可敢松开令牌,接受测试?”白衣女子邪睨的眼睛中充满玩味,有些挑衅的说道。
“你是谁?”
“我就是这一关的主考!”白衣女轻轻一笑,“怎么你敢还是不敢?”
白木云嘴角冷冷一抽,没有答话。
她从衣中扯出一条绢帕,将墨玉令牌小心包好,躬身弯腰,郑重的双手将它放置在地上。然后站起身形,冷傲的回上了白衣女子的目光。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那女子赞赏的说道,“那就做好准备吧!”
话音一落,她的身影瞬间不见,随即整个天空都发生了扭曲。眼前的竹林诡异的拧在一起,不断的旋转起来。两息之间,唰,一切又重新凝固了。
白木云惊异环视了四周后发现自己居然置身在白家的闺阁之中。暖暖的阳光从半开的窗中透射过来,外面传来熟悉的丫鬟小梅的破罗嗓音:“小姐,练琴的时间到啦!”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推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你怎么了?”小梅胖胖的脸上挂着笑容,轻轻拉了下自己的胳膊,“快点啦,先生等着呢。要不老爷又该骂我了!”
白木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