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毕竟在他心底是不同于平常的存在,或许是他多智近妖,或许是他近似于师长的辅助与教导,或许是他完全不同于宫中教师们的点拨态度与从容洒脱与有时候游戏一般的劝谏方式,又或许是他总是胆大包天又直白简练的语言……
所以当张援直言不讳地直指他犯下错误的时候,姬毓宁并没有怀疑,而是直接重新审视起自己早晨那番训斥龚云的话,是因为自己是说重了伤害了龚云的感情?还是因为自己说轻了,张援觉得自己还不够爱重于他?不,不,张援张子列绝对不是介意这些小恩小惠的人,啊呀!是了,自己这番似乎是多此一举了,这件事做了就好,何必邀功一般地告诉他呢?邀功一般?邀宠一般……?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呀?这是打什么时候开始?他姬毓宁对待张援居然有了那么一丝丝姬六殿下对自己的皇父陛下那种隐含的期待……!!!???
姬毓宁瞬间脸色苍白又匆忙地粉饰太平,极力保持着往日的神态和做派道“孤……一直当援为自己人,援明言便是。”
张援虽然猜不出姬小六此时此刻的究竟是何种心态,但是他还是从小殿下那种种神情与语气种揣测出姬小六并没有真正领悟他所言的真正的目的!
哎,哎,张援使劲地在心中感慨一番,怪不得众家师兄们一听说要带小孩,咳咳,是辅助小殿下,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自己明明是师傅最小的二代弟子却不幸的屏雀中选被南老头塞抹布一样丢给某只……
“既然如此信任,援便直说了吧。殿下,你能直白地告诉援,龚云在殿下心中是何等存在吗?是殿下的有用之臣?还是殿下的可用之人?还是殿下的心腹爱将?亦或是殿下自幼长大的亲密兄弟?”
姬毓宁听了这话,心有所动,但外形于色地还是诧异地眯起了眼睛,哪知张援却是微微一笑,很是赞许地嘉奖道“殿下不错,即便心有所感,还会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眼露诧异佯作不知,诱导援将话讲完!
……援入殿下帐下一年有余,殿下能够这等变化,也算知足了。但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殿下!”说道最后,张援加重了语气,气势上节节拔高,竟如猛兽忽然张扬地展露出獠牙和爪子一般,那凌人的压迫感,瞬间让姬毓宁倒退了一小步!
“殿下!站住!你是主,援是臣,怎可心中有畏?”姬小六应声而僵,张援可并非简单人物,他这边气势一开,就像似忽然成型的小型气场,直接将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姬小六笼罩在其中。这般年纪又忽然遭遇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凌人气场,姬小六也想动上一动,哪怕是上前一小步,可是张援那家伙竟然一丝空隙也不给他,在张援的气势笼罩之下,姬毓宁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让他产生了浑身都被凝如实质的空气锁住一般的幻觉!
“上前一步!殿下!”张援厉声喝道。
姬毓宁死命地催促着自己的腿,但是那双不中用的东西,居然一动不动!羞愧,气恼,充盈了他的心胸,张援,你这坏心眼的,这也算是点拨吗?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欺负孤吗?
“上前一步!殿下!”张援再次厉声喝道。“不过是援不堪入目的气势,殿下竟被压迫至斯,居然连小小的上前一步,突破这气场都做不到吗?殿下,太让援失望了。”
“你……”姬小六气得脸都红了,脖子也明显发粗!张援,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不公平!”你多大,孤多大,你历练了多少年,孤……,就算要比较也该让他与同龄人比较吧?如果那样的话,好坏优劣不是一眼就看分明了吗?……不对,不对,张援这样一步步进逼难道只是让孤了解这些吗?
“殿下是不是在想,这根本不公平,援年纪比你长,资历比你多,就是气势也曾经专门修炼过,可是殿下你却没有……,是也不是?”张援仍旧厉色道“就像你知道龚云不过是有用的部属,但由于他年纪与你相近,你就不自觉与他相比较,自以为高过于他的地方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比他差的地方就偷偷改正,他就像面镜子,反射你着你的诸般种种得意与失意之处?相处的越久,这小龚云就自然成了你的心腹感情上更是亲昵如兄弟?是也不是?”
这番话,可谓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姬小六的心眼里,将他的那点小私心红果果地剖白在空气之中,这让某只小宁子别扭的恼羞成怒,直想骂人!
“你是猪吗?你待他真心亲厚,这种弱点居然轻易在臣属面前展露?”被骂了,姬小六傻傻地瞅着忽然将他骂了的张援,怔怔地道“为什么?书上不是说明君身边都有视如手足的异姓兄弟,有了他们的拱卫才能……”
“那种话你也相信?大魏姬氏起兵的时候,当时的姬氏家主哪一次不逢人便说江氏家主是他最爱重的异姓兄弟,可到天下一定,姬氏家主马上退位让嫡长子继位为皇,你仔细翻翻历书,你家那位老祖可有再说过一次俩人是兄弟的话?”
“君与臣亲厚如兄弟,这就是活生生地把弱点送到别人的手里放任人家拿捏,但凡你有一丝不愿意或是将来分道扬镳都会被人世诟病。那些野史、外传话本上记载的前朝或是先帝们的故事只能成为市井小民和闺阁妇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殿下你每日危如累卵,忽然还如此轻信,真是让援觉得既失望又悲愤!”
张援这番已经算得上是冒犯的话,说到底是真心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