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守礼横刀立马,挥军而上,再次振奋了已经遥遥欲坠的士气!
战场之上,郑家军再次爆发,许多重伤的儿郎都奋不顾身地以自己的身体和心爱的马匹为垫石,为同袍们一丝一毫地争取杀敌的契机,敌军纷纷落马。(大魏郑家军骑兵爱马,非到万不得已,就算自己死去也会将战马保存下来留给袍泽)靳海云满眼血色,瞧着战场之上不仅有己方的无主战马,敌方的无主战马也逐渐多了起来。“收拢战马组火马阵。”
靳海云一声令下,兵勇们收拢数层战马组阵,战马的背上负有易燃杂物,尾巴被火油点燃,哀疼下被头马引入敌方军阵后队。骚扰一起,郑家军容更盛,隐隐将战线再次移动。
可惜敌方人多,数盏茶的功夫,郑家军的生力军们就开始感到身心疲累,再四顾一瞅,先他们入战场的同袍纷纷瞑目!
郑守礼于乱军中被毒箭射中一臂,亲兵们一阵狂乱,四周兵士也是人心浮动。郑守礼怒眼豹睁,挥刀断臂,气如天海,势如汹洪。“杀!杀!杀!”三声暴喝,一声高似一声!
郑家军听得主帅那熟悉入耳的声音,再次爆发“杀!杀!杀!”汹涌的战意随着全军将士此起彼伏的嘶喊,贯天动地。激丧敌胆!感动得后方布阵的北疆一系军将热血沸腾。
“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郑家军士在死前呼喊着杀声,抱着敌人同归于尽。郑家军士人越杀越少,反倒是越杀越勇,到了最后几乎是压着敌军杀去。
俯视战场,可见一条细细的水线,不断激荡出翻卷的水花(那是刀剑的白光和人体残肢飞舞的奇景)推移着蜣部王军的战阵不挺地后退。
押后的北疆诸部终于发觉战机已显现,纷纷压兵合围势要将蜣部王兵全没于此。蜣部王兵主将是哲日勒小叔哲设,哲设悍勇知军事,十分得哲日勒的器重。本来以哲设的孤傲是不肯轻易言退的,只要他一退,第二日大魏就会宣扬是他们蜣部败了,再说他统领的还是蜣部最精锐的王帐精骑。
可是仗如今打到这般地步,眼前的郑家军根本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必死之心前来决战!他所帅诸兵前途大好,谁肯轻易赴死?
以这样的心思赴战,纵然是他兵多将广也是难有作为!再说,郑家军五万,如今能活着站的,应该不过六千余。哲设憋屈地叹了口气。“鸣金!”
哲设余部撤退,北疆诸部,以为其为久战之兵,可欺。便肆无忌惮地围追堵截,率众一涌而上。哲设惜败于以命搏命的郑家军,却从来没有将北疆这群本地土著的乌合之众当做回事!
但是他憋屈呀!恼怒呀!如今都需要个发泄对象。
正巧这群没有眼力见的乌泱泱呼啦一下子就闱了上来,正缺人出气的哲设大开大合,几下就挥军击溃了这群垃圾,反而增强的气势欲重新返回战场与郑家军续战。
他们这回有觉得郑家军已被打残,乃可欺。请战的将军源源不断地跑马到哲设跟前。
哲设马鞭所指,怒道“你们看?”
只见只有六千余的郑家军再次结阵,就屹立在哲设部的后阵不远。
没错,就是屹立,他们的主将失了一只胳膊,他们的代先锋将左眼成了血洞洞的窟窿,可是他们仍旧寂静无声,杀气凛凛地组成军阵,随时可马跃对决沙场!
两军外缘处,被蜣部王军追杀的北疆落马兵勇哭爹叫娘,愤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这样强烈地对比,震撼了全部剩余的蜣部王军兵将。“战前,我军精骑八万!如今你们自己点点,从战场下来的还有多少?
没错,对方是被打残了,只剩下不足六千余。
而我们呢?八万精骑还不足三万,两军对决几乎是一比一的伤亡!
你们,还好意思自称蜣部骑兵无敌草原吗?
我呸!”
哲设最后还是挥军撤走,他得保存些实力,哲日勒也需要他。郑家军,再过五年,我哲设还会回来的!!
哲设王军被击败,八万剩余三万。那震慑效果,绝对超出大魏君臣的想象,哲日勒马上调动兵马抱做一团,意图集结。
就在此时,北疆与蜣部接壤处来传战训,从属部落不敌郑守信所部偷袭,所掠财物人口十余万大半逃走。
哲日勒大怒,要血洗大魏,大将们也纷纷请战继续南侵。蜣部大兵集结,号称三十余万,却因为需要保护劫掠财物人口分兵,真正集结到平凉城下的不足二十一万。
就在大军集结的当夜,忽然大雾迷漫不见景物。郑家军趁夜偷袭,杀进杀出蜣部大营三次之多。杀得蜣部众将具是胆寒。并且抢救出平凉城内失陷的军民。
黎明时分,蜣部大军集结,一点士卒竟然损失了近万骑兵。哲设差点没气吐血。哲日勒却是越损失越清醒,难得地显露出一代雄主的潜质。“蜣部精骑虽然在草原上强大无比,但却并非战无不胜!
哲设,咱们这次自大了。”言罢,便下令缓缓退兵。
几年后,哲日勒的顶级谋臣褚应驮曾经极力赞扬这次哲日勒汗的初战,并且提出疑问“当时虽有损失,但汗王仍有再战之力。何以不进兵?”
“蜣部精兵就那么些,明知侵入大魏所得好处可能得不偿失,本汗怎么会轻率再战?
更何况,当时本汗初登汗位,根基不稳。”而且,哲日勒早打算等自己经营个五六年汗位,扫清一切障碍,提高蜣部兵力,到时候大魏再非对手,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