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打开了一扇窗户,一边看着窗外大雪纷飞。她堆在石桌上的那只小兔子也被后来落的雪覆盖住了,只露出两个浅浅的绿色叶尖。
忽然她看见有什么人御剑往西边飞过去了。
“那边?”她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了巨大地撞击声,“怎么回事?”
她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居然是一只鹰。不知怎么的从空中落了下来,直击倒了初篁西边的一片藩篱,竹子围成的篱笆变得七零八落。
野生的鹰凶狠异常,受了伤的野生动物更加敏感。李晏也不敢贸然靠近它,可是她看见它的血一点点染红了雪地,又无法坐视不理。
它的翅膀纠缠在篱笆里,翻折出异样的弧度,很有可能是骨折了。李晏看着便觉得疼,她想得去找个人帮忙。正当她准备转身往回跑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瞄到了一个身着玄袍的身影。
“那是,小师兄?”她想现在回去找人也不一定有人,就追向了那个人影。
越朝那人影走,积雪便越深厚,这地方似乎比初篁里头要冷上许多。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出了不对劲,这里应该是归鹤?眼前有一栋小楼。莫维说过予赦峰只有两殿两院,这里有建筑必定是另一处院落了。
她三师兄当初特意叮嘱过她,归鹤是处禁地。她停下了脚步,踟蹰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然后她就感觉耳畔卷起了一阵风。
“你怎么在这里?”
她回头看见了自己的小师兄。
“我,”
“没人和你说过这里是禁地吗?”白十一微微皱着眉,神色带着淡淡的不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大师兄虽然和她说过小师兄什么都以师尊为标准,所以才会冷冷的,但是她觉得小师兄和师尊并不像,她的师尊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这样真实的严厉过。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便赶紧出去,下次莫要再犯。”他说完,拂袖便要离开。
“是,”李晏下意识回道,又急忙拉住他的袖脚:“等等,小师兄。”
白十一看着自己被攥住的袖子,眉头皱地更深,“还有什么事?”
“有只鹰落在了我院子里,它受伤了,师兄能帮帮我吗?”
李晏也察觉到了她小师兄的眼神,默默地松开了袖子。
沉默或许只有一秒。
“带路。”
她听到白十一终于开口,如蒙大赦赶紧走到前边引路。匆忙间她才注意到他们刚刚站的地方不远处,有一群石碑,说是一群其实也就五块。每一块石碑上的积雪都被清扫了,其中一块前放着小小的一捧盛开的花。
那是墓碑?
她想他的小师兄是来扫墓的吗?
然而没有一块碑上刻着字。
白十一跟着李晏走到了那只鹰跌落的地方。那只鹰蜷在雪地里,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他站在离它一丈远的地方。双手成诀,一股淡淡的灵气便自他指尖凝结,然后化作绳索将那只鹰从篱笆里轻轻托了出来,然后那绳索一用力便将它错位的翅膀搬回了原位,最后一丝丝灵气深入这只鹰的伤口中,止住了血,为它缓缓修复着损伤的部位。
在李晏眼里就是一场这鹰自己凌空飞起来的模样,虽然她这半年里也看过不少这种场景了,但奈何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没多久白十一就收回了手,“行了,死不了。”他从广袖一挥,一只颇大的笼子便落在了雪地上,然后他将那只鹰放了进去,“带进屋里去吧,外头太冷。”
“好。”李晏去拎笼子却尴尬地发现自己拎不起来。
白十一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提起了鸟笼。
他将这只鹰放在了初篁外院的厅中,便准备走了,不过刚迈了一步他还是停下来嘱咐李晏说:“野禽生性凶猛,给它添水喂食的活,你让道童来做。等它伤好了边放了去。”
“是,惟危明白了,多谢小师兄出手相助。”
“嗯。”
李晏也清楚予赦峰随便一个洒扫小童都是很有能耐的人,自己算是彻底被小师兄鄙视了,但好在她的师兄还是顾念同门之谊的。
白十一走了以后,李晏管好外厅的大门,然后将地龙烧得更旺了一些。那只鹰竖着眼睛看着她这边转转那边转转,眼神中的警惕始终未消。
李晏兀自忙活了一阵,实在没什么她能干的了,就坐到了一旁发呆。
玄山门的禁地里,竖着几块墓碑,她的小师兄在这寒冬腊月里来扫墓,那些墓里头究竟埋葬着什么人呢?
午间道童送了吃食回来,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小锦。小孩儿看着笼子里的鹰,对李晏说:“你怎么也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捡啊。”
“嗯?”李晏正在一旁像道童要一些鹰的吃食,回头便听见小锦这样说。
“算了,”小锦对道童说,“你去拿点生肉来就行了。”
“是,锦师叔。”外表上看起来绝对比小锦大了一轮不止的道童恭敬道,然后又对李晏行了礼:“惟危小师叔,杜衡这就下去准备。”
“嗯,劳烦你了。”
小锦刚刚去浪华殿转了一圈,回来的路上正好同来送饭打扫地杜衡撞上,就一道进来了,他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陌生动物的味道。
嗯,动物的领地意识总是十分敏感的。
他绕着笼子转了一圈,看着里面那只半死不活的鹰,瞬间无甚兴趣了。
“你刚刚说什么?”李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