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是鲁国公嫡长子,世子爷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所出,只是她出生后却一直不言不语不笑不苦,有人说是痴呆,也有人说患了失魂症。
偏偏世子妃生白棠的时候难产,虽然保住了命,却无法再生育,母子两一下子便被冷落了,在国公府内地位尴尬。
偏偏当年鲁国公与端阳侯有过婚约,世子若有嫡女便嫁与云阳世子为妻。
鲁国公府不想失去端阳侯府这门亲事,最后便想出了换嫡女的办法,想把世子妃降为侧妃,再迎娶贵女进门。
但偏生世子妃是太后的侄女,在得知这件事后,太后便做了干涉。
世子妃不能废掉,嫡女位置便不能换人,最后有人进言,想了个办法,把一位侧妃提为平妻。
这位被提为平妻的侧妃便是白韵的母亲,而白韵自然也从庶女变成嫡女。
加上世子妃心灰意冷,整日与青灯为伴,府中权利便落入那位平妻手中。
在她多年经营下,国公府早没有了双嫡,也没有什么双妻,只有一个正夫人和嫡女。
原本按照这样的路子下去,她们却也能名正言顺的享受夺取的一切,可偏偏八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打乱了许多人的计划。
八年前太后病危,而被视为痴傻儿,且被国公府放弃的白棠却突然扭转乾坤,竟然救了太后一命。
而且据说她还抓出害得太后病危的凶手,更是意外的解开十多年宫中巫蛊案,还了冤死的贤妃一个清白。
当然,后边这件事众人也只都听说,宫内似乎下了封口令,也没人敢随便打听。
而过不久,太后便离宫前往行宫休养,这一走就是八年。
八年的时间,足够一切痕迹被彻底掩盖,足够被遗忘了。
车队顺利到达朱雀门,魏国君领着一行人已经等候在宫门口。
马车停下,卫兵后退,层层隔开,清出一片空气,隔开后方百姓的窥视。
中间盘凤车上,车门被打开,台阶被架起。
白棠和卫媛搀扶着太后走出。
魏国君和皇后连忙上前,一左一右伸手去搀扶太后,一边问安。
白棠退到一边,原本一直雀跃的卫媛却竟也难得安静下来,站在白棠身边不说话。
白棠撇了她一眼,却见她悄悄的瞅着魏国君,眼底似带怯意又有孺慕之思。
她想了想,大概便明白,这或许就是近乡情怯?
倒是皇后发现了她,便笑道,“这就是媛儿吧,一转眼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魏国君也看过来,随后面上立刻露出慈爱又略带愧疚的表情,道,“朕的小十五果然长大了。”
皇后说话的时候卫媛还没什么感想,但一听魏国君的话,卫媛眼圈不由就是一红,皱了皱鼻子,垂头低低喊了声,“父皇。”
“诶。”魏国君也笑了,接着才看到一直被卫媛拉着手的白棠。
白棠立刻颔首道,“白棠见过君上。”
“呵呵,果然女大十八变,棠丫头也变得朕都认不出了。”魏国君朗声一笑。
其余人附和着笑,只是都斜眼打量白棠,眼神带上了些审视和猜测。
太后精神有些疲惫,魏国君便也在太后劝说下取消了接风宴,只做了简单的家宴。
一家人聚了下,便各自散了,让太后好好休息。
傍晚,宽阔的宫道上,身着粉色流云宫装的卫媛提着裙摆小跑在前,时不时朝后招手,“糖糖姐,快点,快点。”
反观后方的白棠则神色淡然,从容行走。
倒是跟在卫媛身边的宫女内侍们急得满头汗,生怕她摔倒了,见白棠不慌不忙的,顿时心生不满。
他们都是新分配到卫媛身边的宫人,对太后这边的事情不了解,都只当白棠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只觉得她太恃宠而骄,哪有奴才敢对主子如此敷衍无礼的。
当然,他们也绝对不承认嫉妒白棠能得十五公主如此对待。
正这时,白棠突然抬头往远处看去。
与此同时,卫媛雀跃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九哥,九哥!”
此时正是日落夕斜时分,红霞落在灰色的宫墙上,染上一丝暖色。
远处,身姿挺拔,清俊夺目的男子领着两名禁卫迈步走来。
青年虽身着轻铠,腰别锐剑,却偏偏令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冰冷肃杀,反而透出几分文人的尔雅俊逸。
对方似也看到她们,在听到卫媛的声音后,也加快了速度稳步行近。
卫媛眼睛一亮,立刻加快速度跑过去,如归巢的雀鸟一般扑入青年的怀抱,丝毫没了之前的置气,可以说小孩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卫九黎忙张开手臂抱住扑来的女孩,稳了稳她的身体,随后躬身屈指轻点她的额头,无奈道,“慌慌张张的,若摔倒了如何是好。”
“嘿嘿,才不会,有糖糖姐在。”卫媛捂住额头,吐了吐舌头笑嘻嘻,“而且我的轻功可好了。”
卫九黎闻言,直起身看向白棠。
两人目光相对,一时间,气氛变得静默起来。
卫九黎先打破沉寂,笑道,“白姑娘。”
白棠也颔首,“九皇子安好。”
卫媛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们这么说话,但总觉得很别扭。
她皱了皱眉,嘟囔道,“你们说话好奇怪,而且九哥,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叫糖糖姐的呀,白姑娘,白姑娘的,好奇怪。”
小孩心直口快,这一通询问,倒是让气氛再次沉寂下来。
卫九黎又抬眼看了白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