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晗明明记得那一日,日头毒辣,天气格外的好,但赫连雪脸上的笑容却很冷,似乎让人如坠冰窟般,让人难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从那一日后,楚云晗心中便有了些怀疑,与赫连雪大婚五年,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位皇后,似乎一点儿也不了解,除了每日忙于国事之外,偶尔便会宿在凤栖宫,这些年,赫连雪给自己的感觉,是端庄大方的,有时候楚云晗甚至会感觉,自己这五年因着对卫芷晴的情意,对她则亏欠了些。
但不知为何,楚云晗总感觉,赫连雪似乎与她表面上呈现出来的柔弱模样,有些不大一样,这种感觉,以前便有过,但楚云晗却并没有在意,直到近段时日,方才越来越强烈,这才让派了人去查赫连雪。
一个月前离开过皇宫?楚云晗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从赫连雪嫁与自己之后,便远离了摩罗国,在这汴楚,可谓是没有亲人,常年居在后宫,即便与这汴京的名门夫人小姐认识,但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并不交好,既然如此,她去泗水镇做什么?
泗水镇距离汴京并不远,但却很是偏僻,一个月前离宫,便正是自己从燕州回去汴京的时候,这中间不过相隔几日而已。
良久,楚云晗方才道:“去将这汴京的所有名门权贵都查一遍,最近这段时日,谁与皇后走得比较近?不准有丝毫的遗漏。”
刘安低声应是,抬头打量了楚云晗的脸色一眼,顿了顿,便又道:“皇上,这泗水镇可需要奴才亲自去一趟?许是能再查出些也说不定。”
这刘安并不仅仅是楚云晗近前伺候的大太监,更是身怀武艺,身手比之大内高手都还要精湛些,寻日里,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楚云晗也不会派他前去查探一些事情,这些年来,从楚云晗还是七皇子时,便对身边之人极是戒备,成为一国之君之后,除了刘安,其余人更是难以近身,本就是性子多疑之人,一旦对赫连雪心存怀疑,便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刺,若是发现这根刺有危险,便会尽早拔除,若是赫连雪没有什么异常,倒也能安心些。
闻言,楚云晗微微颔首,低声道:“你做事,朕向来信得过,此次前去,定要将皇后当日去往泗水镇,究竟所为何事,给查仔细了些。”
“是,奴才谨遵皇上旨意。”刘安恭声道。
......
御书房距离龙承宫并不远,楚云晗方才走进去了内殿,便将赫连雪正在给楚非然喂粥,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但楚非然依然如那一日在宫门口发现般,呆呆傻傻的,也不说话,双眼无神,楚云晗每当看见,都感到很是心疼,想起以往楚非然天真无邪的小脸,那双黑色的眼睛,极是灵动纯净,如今完完全全便像是变了个人,连最简单的吃饭都不会。
赫连雪似乎并未发现楚云晗已是走近,依然专心致志的给楚非然喂粥,但见粥碗已是见了底,方才起身给楚云晗行了一礼,随即笑道:“皇上过来了,臣妾这才喂了然儿吃了些粥呢。”
“辛苦皇后了。”楚云晗淡淡一笑,继而温柔的眸光凝视着楚非然,轻声道:“非然。”
楚非然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楚云晗正在与自己说话般,神情木然,双眼无神。
见此,楚云晗叹了口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眸光盯着楚非然,满是心痛。
“皇上,臣妾今日照顾了然儿一天,这会儿感到有些乏了,便先回凤栖宫了。”赫连雪笑了笑,不知为何,与楚非然独处时,赫连雪并不担心他会想起以往的一切,毕竟如今已是成了傻子,但在面对楚云晗时,却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力,似乎自己之前对卫芷晴做的事情,全都暴露在他眼前,心中总感到不安。
“皇后既是累了,便好好歇息罢。”楚云晗点了点头,脸上情绪难辨。
赫连雪笑了笑,行了礼之后,便离开了。
一时间,殿内,便只剩下楚云晗与楚非然,与龙承宫近身侍候的小太监。
楚云晗明白,若想知道楚非然为何会得了痴呆之症,便只有让他恢复,方才能想起这一切,许是还能知晓卫芷晴的下落。
但此时,楚云晗面对楚非然时,心中却很是没底,眸光凝视着楚非然良久,方才轻声开口道:“非然,我是你父皇,我来看你了......”
“父......皇......”楚非然空洞的眸光盯着楚非然,似是在低声喃喃,声音很小,但楚云晗却依然能够听的很是清楚。
“对,我是你父皇。”楚云晗眸光流露出些许欣喜,继而伸手摸了摸楚非然的小脸,又试探性的问道:“非然,你还记得你娘么?可知你娘亲如今在什么地方?”
“娘亲......娘亲?”楚非然低着头,似是在自言自语,但眸光却依然凝视着楚云晗,似是在认真回想。
楚云晗见此,心中不禁感到些许紧张,方才心中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如今,瞧着楚非然这番模样,心中顿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但也不过片刻,楚云晗心中的希望,便顿时落空,楚非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双手抱着头,眼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恐惧,眸光看向楚云晗时,不仅呆滞,更多的是害怕恐惧,整个人竟也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脑子里有什么可怕的记忆,零零碎碎的闪现。
“啊!”似是受不了这种痛苦,楚非然竟凄厉的尖叫了起来,在这内殿,极为清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