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的这般骇人,甜瓜就还是由你先收着——”
曹三毛终于想通了,一脸横肉的表情中,慢慢堆上了一张极不相称的笑脸,低头扫了一眼一桌子的其他宝贝,突然搓手道:
“不过这别的东西嘛,也得劳驾你这个、啊,不用我再明说了对吧?”
话音未落,师爷突然站出来叫道:
“此事不妥,老爷。倘若甜瓜真是掌上霹雳,如此利器在他手上,我等安全是个问题。倘若甜瓜不过是他一个噱头,我等却又无法验证,一切都由他说了算,最后我们会投鼠忌器。如此一来,他倒落了一个左右逢源。”
曹三毛听完,果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摸着下巴斜眼瞅了过来。
文刀自然也是暗挑大拇指,真想直接给这个师爷点一个赞。可惜手机倒是在大桌子上,哪来的wifi呀?对了,这师爷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他的高姓大名呢?
那死胖子王杰,眼里只有寨主,不知道师爷几乎同等重要嘛!
嗯,看来要想真正实现橙色革命,还真得先把这酸儒搞定。搞不定,以后也得对其实施人道灭绝。
正想着,一直在旁边作壁上观的那个中年儒生们,忽然也是站出身来,冲着沉吟不语的曹三毛拱手一揖道:
“曹寨主,鄙人有幸得山寨容留,又受邀观礼贵寨鉴宝大会,不胜荣幸,也本该恪守为客之道。只是一番看下来,有些疑惑如鲠在喉而不吐不快。敢问曹寨主,这年轻人怪模怪样,怪人怪语,说到底浑身上下都是一个怪字当头,寨主莫非当真就要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曹三毛瞅了一眼师爷,见师爷微微点头,于是突然一变脸道:
“王原先生到底想说什么,我还正想请教一下先生,前番你让我山寨劳师动众,我等精壮餐风露宿游走于山间野外,老弱则坚壁清野散避荒岭,辗转数日,连一个官军的臭屁都没闻到,你白莲社对我就没有一个说法吗?”
文刀一听,想起山上曹三毛说过的那番话,突然乘机而上道:
“原来是王原先生,失敬失敬。白莲教如今声势浩大,就连我在海外时也都常有耳闻,更有童谣传唱有龙兴之势,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王原听了不觉就是脸上一喜,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脸上于是又猛然一黑,扭脸道:
“很抱歉,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化外之人,不予妄言。”
这个下马威,来势汹汹,却又拿捏到位,就连一旁的师爷也是幸灾乐祸地突然捻须一笑,无声地看起了热闹来。
文刀也是心里那个郁闷呀,可又知道自己一旦发火,这第一次交锋就算输掉了。
情急中,突然指着一桌子的东西笑眯眯道:
“王先生既然是圣贤之徒,想必不仅胸有诗书学富五车,博闻强记见多识广。而且一定也是慧眼独具,对我来自蛮夷之地粗鄙之物,自然也是了然于心,可否有请先生现场随意指认一样,也无需多,只要能说出名字、用途就好。”
王原一听,顿时傻眼了,呆立半晌,忽然恼羞成怒地气哼哼一甩袖子道: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你的东西,我如何知晓?”
曹小毛一听,突然裂开大嘴坏坏地一笑道:
“王原先生这是要认输呀,年轻娃娃说得也没错啊,既然你是圣贤之徒,他是化外之民,无论什么你还不是以师尊称。快说快说,我倒是也好奇了,这些宝物,若经过你们这些圣贤之徒口舌,会不会是那传说中的天花乱坠,哈哈……”
这番言语,别说王原,就连他自家的师爷,也都听得双眉倒竖,怒从心起。他忘了,自家师爷原本也是圣贤之徒。
“罢了罢了,真是斯文扫地,气煞我也——”
王原说着,突然咬牙切齿地望着文刀道:
“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了,几年前我那王森堂兄不幸在京师惨遭东厂毒手,我便在继任教主徐鸿儒座前发下誓言与这朱明不死不休。此番进山,我已和另外几大寨主约定,倘若我们能在今年大雪封山之前,不论以任何手段击杀山外封禁官军任何一路卫所副指挥使以上一名,或地方都指挥使一名,或者千户两人以上,山寨便听我白莲社一次调遣。”
说着,这王原突然一改儒雅之气,昂首挺胸道:
“今日我也与你立一赌约,倘若在今年大雪封山之前,你我谁先于那郧阳府衙治所郧县城内,刺杀东厂或锦衣卫百户以上鹰犬一人,胜者自留,败者就自动离开此处,并发誓永不再踏入郧阳府范围半步,你可敢与我赌否?”
真没想到白莲教哪来的这么大自信,不过他们既然敢夸下海口,显然也就早有准备。不过这中年书生竟然与王森是堂兄弟,而且还说王森已死,难道自己记错了历史?
文刀想着,不觉皱眉道:
“先生是在诳我吧,我好像记得你家王森先生好好的在各地传教,怎么就遭了东厂毒手呢,你不会是山外那些封禁官军的探子吧?”
师爷这时突然不高兴了,赶紧接过话头不悦道:
“你这年轻娃娃休得无礼,白莲教主王森的确是在数年前就被害了,这点天下皆知,而且那官府也早有文告张贴各地。”
哦,那这么说是我自己记错了。
文刀想着,不禁也有些踌躇起来:
自己刚刚来到大明,立足未稳,至今连一个跟班都还没有,就与白莲教这样的大势力结怨,是不是欠妥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