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边的一道惊雷闪过,雨水哗然落下,为这个黑夜的舞台拉下了半透明的帷幕,这个位立在大山深处的房屋仿似一个舞台布景一般,安静的坐落在这里,等待着演员赋予它鲜活的生命。
黑暗中,雨水哗哗的声音掩盖了张威的吸烟声,但黑暗中仍能看到一个鲜明的红点,仿佛紫外线照射器一样锁定了张威的方位。
在庶草搭建的屋顶下,张威安静的坐着,紧锁的眉头告诉别人,他在仔细思考着什么,雨水顺着房檐落下,打在了他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上。
黑暗中,那只皮毛鲜亮的柴犬紧紧地盯着张威,两只眼睛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张威心里动容了一下,犹豫着要在复杂的线索中如何取舍。
张威看了看不远处的木屋,主人大概已经睡了,屋内一片漆黑,张威看着房屋里面散发的黑暗,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这个男人实在可疑,但是他给张威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虽然漏洞百出,却正因为如此男人说的话才显得可信。
女人?张威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刺杀秦凡的黑影,那个身影太快了,而且隐藏在密林里,根本就无法辨识那到底是男是女,不过男人说的时间倒是刚好能对上号。
如果男人说的是真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凶手,而张威与凶手擦肩而过,凶手在下山,张威却在上山,张威错过了最佳的抓捕机会。
不过张威犹豫着要不要相信男人说的话,因为秦凡告诉张威,常柏山馆的凶手是个男人,虽然秦凡说他并未见过凶手的真面目,但凶手曾经在秦凡的面前发出过惨叫,通过声音判断那个凶手不是个女人。
男人所描述的人是个女人,这个女人有很大的可能是凶手,秦凡确定凶手一定不是女人,还有一点,那个女人的身份得到了秦凡和男人的确认,是秦烟,一个第一次死在常柏山馆,第二次又在常柏山馆失踪的女人。
一个躺在刑警队的尸体,同时活在两个人的口中。
张威觉得自己的大脑很乱。
这时,突然的传来一阵拉链划动的声音刺动了张威的双耳,他扭头看了一眼,孟晨不声不响的钻出了帐篷,看上去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要告诉张威什么事。
“张威,张警官。”孟晨说:“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张威皱着眉头,说:“说吧!”
“有人在说谎。”孟晨语出惊人。
一道明亮的闪电在空中划过,张威的瞳孔猛然收宿了一下,然后他疑视着孟晨,缓缓开口,偏偏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大雨汹涌而来,淹没了他们的话语。
这场大雨消散久久盘踞在白山上空的阴云,第二天清晨,秦凡从帐篷里爬出来的时候闻到了一缕微甜的气息,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顿时觉得压抑在胸口的那股闷消散了。
张威不在帐篷里,他每天起的都比秦凡早,今天想必也是如此,秦凡并没有在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睡袋的防潮垫,然后爬出了帐篷。
一束洁净的阳光散落碧绿的山林间,昨夜的雨珠还挂在树叶上熠熠生辉,缠绕在秦凡心头的死亡阴影,在这一刻竟被这美丽的景象洗刷的一千二净。
然而下一刻,当秦凡想与张威分享一下这份难得的愉悦的时候,秦凡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这个院子里并没有张威的身影,而且张威的行囊也不见了。
秦凡继而观察了一下,惊讶的发现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帐篷,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洛克的,孟晨的帐篷也消失不见了。
秦凡心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失落感,继而,这种失落感被一种异样的不安所取代,秦凡立刻走进洛克的帐篷,拉开帐门将洛克从睡袋里扯了起来。
“妹子,温柔点。”洛克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眼皮都没睁开,脸上露着一副yín_dàng的表情。
这种情况秦凡应该是苦笑的,但此时此刻,秦凡的笑容已经冰结在了一种孤单和无措当中,他忍不住给了洛克一巴掌,一下子将洛克从梦中抽醒了。
“我靠,怎么是你。”洛克吓了一跳,刚才他正梦到自己和一个什么都没穿的漂亮女孩躺在床上正要干正事,结果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秦凡,这实在比梦到鬼都让他感到惊悚。
忽然,洛克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揉了揉,然后猛然清醒了,大喊道:“你打我了?”
“没有,没打你。”秦凡直接否然,接着问道:“有看没看到张威和孟晨?”
“就你在这儿,你还说不是你打的。”洛克气呼呼的说,压根就没听到秦凡的问话:“耽误我和妹子上床,我和你拼了。”
秦凡心里很焦躁,他没和洛克纠缠,干净利落的又给了洛克一巴掌,然后大声喊道:“我问你看没看到张威和孟晨?”
洛克被秦凡一巴掌打的愣住了,然后本能的摇摇头:“没看着。”
秦凡料到问洛克也是白问,但是洛克的回答仍是让秦凡感觉到失望,而这份失望立刻就转变成为了一种愤然,洛克很不幸成为了这个发泄口,秦凡将洛克摔在了地上,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遗弃了一样。
“我靠,你疯了?”洛克揉揉自己的皮包骨头,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秦凡:“咋了?他俩不会偷着跑了吧?”
秦凡没说话,心里已经冷静了下来。
秦凡知道,张威一定是下山去了,男人昨天和张威说的话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可是秦凡没想到张威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