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m国,某个州的试验室里,上午十点。
换上白大褂的东方面孔走进试验室,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早上好,马博士。”金发碧眼的助理递上一杯早已准备好的热咖啡。
“早上好。”马远山博士接过咖啡笑着点头,就如同每一个工作日的清晨一样。
他喝了一口咖啡,坐在电脑前,打开数据库,看着里面复杂艰涩的图象,放下马克杯,调出路月和乔云的照片,放在电脑桌面的右上角挂着。
“亲爱的马博士,今天是你的审判日吗?”
“是的。”
“恭喜你。”
“谢谢。”马远山笑容款款,文质彬彬。
“红桃a先生在线上,等着您的连线。”
“好的。”
马远山接通视频,那头只是一张红桃a的纸牌浮空旋转,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红桃a的庐山真面目。
在他哥哥死去那年起,这个神秘人就联系上了他,他说他可以帮自己通过助学贷款的申请,以完成学业,也可以为自己报仇,唯一的条件不过是,为他工作。
当然,他会支付自己相当可观的报酬。
马远山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哪怕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这一步踏出去,就没有回头路。
马家原本不算清贫,小康之家,他跟哥哥也一直关系亲近,后来,是他父亲嗜赌好酒,败尽家财不说,还殴打母亲,殴打他们兄弟。
母亲在第无数被打得遍体鳞伤之后,终于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那年,他十三岁,哥哥十六岁。
十六岁的哥哥自此缀学,打零工赚快钱,除了供着自己读书,还要供着家里那个暴戾滥赌的父亲,帮他还赌债。
后来自己拿到了国外大学的录取高兴得喝了好多酒,拍着他的肩说:“小弟,只要你有出息,哥哥当牛作马也要供你读书!”马远山当然知道那些源源不断汇进自己帐户的钱是怎么来的,他也劝过哥哥,不要再做这些事,他可以去边工边读,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哥哥不用再牺牲他的人生,来
为自己铺就锦绣前程。
那时候,马远舟在电话里说:“小弟,这次是票大的,等做完这票,你就能安安心心地也放心了。”
但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打不通哥哥的电话了。
送达他邮箱的,只是一张马远舟车毁人亡的尸体照。
马远山时常会想,如果从一开始,他也缀学,不再读书,是不是也许,他的哥哥不会因自己而死?
他当然知道,是他哥哥绑架路月在先,犯错有罪在先,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又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把世间大义那一套,套用在自己身上。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自私的。
视频里的那张红桃a纸牌浮空旋转,变声过后的音调甚至听不出那头是男是女,“你看上去状态很不错。”
“是的先生,我会以最好的状态为您服务。”“恭喜你,今天是你的审判日,也许下班了,你该去喝一杯。你附近有家酒吧的马丁尼很不错,你的助理是那里的常客,她会为你介绍那个叫玛莉的甜心,你会喜欢的,她
是整个东海岸最甜美的女人,没有人能抗拒她的笑容。”
“我会的,先生。”马远山低头谦卑地应道。
这么快就来了吗?
来提醒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下,勿生异心。
“放轻松些,尽情享受你的复仇派对吧。”
视频中断,马远山重新端起桌上的马克杯,喝着里面的咖啡,在他看似古板无趣的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凶狠的杀意。
而此时的华国,京市,路家。
路家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习空见惯的家庭矛盾。
一个小时前,有个匿名号码给路夫人发了一组照片,照片上也不是什么的,只不过是路先生出轨公司秘书,翻云覆雨的丑态而已。还有一段语音,语音的背景声是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孟浪放荡的叫声,主旨是,路守明说路夫人是个如何刁蛮丑陋的老妇,人老珠黄还浓妆艳抹,身上一堆松弛肥肉,摸
着就泛恶心之类的词句。
不算多大个事儿,家庭纠纷而已。
顶破天去,也就是路家夫妇关起门来,吵一架,骂一通,路夫人指着路守明的鼻子喊两句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薄情郎。
多大点儿事呀。
豪门里头谁还没点邋遢事儿?
只不过这次蹦跶到了路夫人鼻子上了,她就没法儿忍而已。
路守明说了一句挺诛心的话,他骂路夫人是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唯一得的一个儿子,还是个怪物,变态,所以他才要在找外面找女人,再生个正常的儿子。
路夫人失声痛哭,给路月打了很久的电话,断断续续地哭咽着对不起,儿子,是妈妈当年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她每次难过了,委屈了,都会给路月打电话,儿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她唯一觉得可以依赖的人——好巧哦,这一点,研究路家多年的马远山也知道呢。
路月听完他妈妈的哭诉,心情极糟,他不明白他的母亲为什么总是要为当年的事情向他道歉,这能否减少她内心的苦楚和愧疚,路月不知道,但这让路月非常痛苦。
因为每提及一次,都是把他的伤口撕开一次,让他再看一次当年鲜血淋漓的伤疤。
不过好在,这次的手机信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