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幕暮暮又朝朝,朱漆斑驳年年复岁岁。
东宫的大殿之上,圆月氤氲,飞花漫漫。万里月光照寒剑,少年提酒饮正酣。飞檐的上侧躺着的朱厚照已然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他一只手枕在后脑勺上,一只手喝着酒。
“刘伴伴,你说本宫的兄弟明日举人能考上吗?”朱厚照抓了一把豆子道,“他可是为了跟本宫一起学习,整整等了七年了。要不然,他估计考完秀才那年就准备举人的考试了。说起来,要是他不曾遇见本宫估计现在已经是状元郎了。”
“殿下,您说笑了。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当状元郎的,就是能考得上,殿下的师父也不会让李公子去考的。”刘瑾如是道。
一恍七年已过,朱厚照站在大殿的屋顶上望着远处万家灯火的京城。这七年他经历了太多,学了太多,一个能将《春秋》、《大学》、《中庸》等等都能倒背如流的太子朱厚照。当然朱厚照那放荡不羁的性子始终是如当初那般,也许是皇宫对于他来说真的是被关得太久了。
朱厚照摸了摸飞檐脊上的那头挨着狮子的天马道,“小马驹,等午孙考完举人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今夜,李府上上下下都在围绕着李午孙。因为明日就是他去考举人的日子,从当年的七岁一举中秀才开始。他就成了李东阳童年的代言人,成了家喻户晓的神童。李午孙今日被李东阳关在书房关了一天,李东阳自然就是唠叨他这些年无论是监考科举还是出题,还是自己当年考科举的经历,给李午孙在这里传授经验。
“午儿,你要是考中了举人。”李东阳晃了晃手里的诗稿道,“这本爹爹真迹就给你了。”
“爹,我要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咱家你的真迹有的是,我稀罕嘛!”李午孙不屑道。
“臭小子,你别不信。我告诉你老夫的亲笔诗稿,那可是要卖好多银子的。”李东阳好歹也是茶陵诗派的代表人物,而且不仅仅是政坛人物,还是有大批粉丝的大明星。
李东阳指着一页道,“就这一页,我告诉你你去京城吃一顿家常饭点肉菜都够了!”
“爹,人家是一字千金,您这是一页二两啊!”李午孙调侃道。
“你这臭小子,明日科考考不好回来家法伺候!”李东阳气的捋了捋胡须跺脚走出了书房。
……
举人考完还要等结果,总之还有好几天的功夫儿。当然,这自然不能闲着,闲着会闲出病来的。其实李午孙最不担心的就是殿试,想想殿试的考官是谁就不足为奇了。给不给状元就看给不给自己面子了,殿试无非就是熟人叔叔伯伯以及皇帝见面会罢了。
李午孙刚进了东宫,就突然发觉身后一阵轻微的气浪,他下腰一个翻身躲开了朱厚照的偷袭。
“怎么样啊一定考的很不错吧!”朱厚照道,“本宫这些日子好无聊啊!不如咱们等你考上举人那天咱们出去玩吧!本宫这一身武艺,已经好久没找人练练了。那些侍卫都不是本宫的对手,就连刘瑾都说本宫已经算是上流的高手了。”
“还好吧,能侥幸的一个头名!”李午孙很自信,甚至很不屑的吹了下手指甲上的灰尘。
“你总是这么自信,更可怕的是每次都百分百准!我要让父皇下旨让你靠第二名,哼哼!”朱厚照不爽道。
“你就这德行,就你这样还想着去出宫混江湖,还是老老实实在宫里当个乖乖的太子吧!”李午孙这嘴也是不饶人道。
“你……再怎么说本宫那可是看过几十本武侠书的人。”朱厚照强词夺理。
“那还不是我给你的。”李午孙道,“走,去城里逛逛去。”
京城的天好得很,街上一片繁华的景象,着实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朱厚照跟李午孙并排在一起,俩人腰间别着宝剑,身后穿着便装的刘瑾紧跟在他们身后。
“哟,你看那人的那把剑,那气质功力不浅啊!”李午孙瞅着那人手里一把长剑,头戴一顶帽子,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衣服,面冠如玉,一脸正气,颇有一副儒道侠气,倒是像极了《笑傲江湖》里的君子剑岳不群。
李午孙走到那人面前故意掉落了一锭银子,那人手疾眼快剑柄一挑,那银子直接又飞回了李午孙的手里。
“少侠好身手啊,不知师承那儿啊?”李午孙道。
“在下陈宏武当弟子,奉师命来办一些事情。”陈宏道。
“巧了,我们俩对京城很熟。不知陈少侠去哪儿我俩带你去如何啊?”朱厚照上前道。
“在下与两位素不相识,不敢接受两位的好意!”陈宏也很小心。
“我们不怕麻烦的,来了京城就都是朋友!”朱厚照想找这个人切磋一下这是真的。
“两位还请自重,莫不要逼在下。天子脚下,怎么会这般模样!”陈宏振振有词道。
“我家公子只是想跟这个少侠比试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再说了,江湖中人,一杯酒,就是朋友了。”刘瑾和颜悦色道。
“比试一下?”陈宏看了看朱厚照浑身上下的穿着,觉着如此穿着华丽的一个人想毕只是富家公子想做大侠罢了。几下子打倒就完事了。
“好啊,不过说好,我们比试完不管结果如何你们不能再缠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陈宏觉得实在不行就去报官,他还是头一次下武当山。果然师父说的没错,这不仅仅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山下的纨绔也不好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