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文竹拎着公文包跨入办公大楼,在一楼进门处用右手大拇指按了一下考勤钟,时间7点35分。指纹考勤钟还未来得及说谢谢。
“文总,早。”“早。”
文竹笑应着同事,见他早安后不愿离去,还盯着自己看,难道脸上有剩余的饭米粒?不可能啊,照着镜子后出门的呀,路上也没给飞虫亲吻呀,摸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原来额头上贴着创口贴,不如汉奸药膏张扬,确实醒目。
他加快了上楼梯的速度,可偏偏又遇上了好多同事,不得不打招呼。同事们都用猜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不是跟他早安,而是跟创口贴打招呼。
他苦笑着进了办公室,相信用不了多久,各种传闻就会从办公大楼辐射出去。一杯茶还没泡开,内线电话响了,是陈嘉明的,说有事磋商。
“挂彩了?”陈嘉明指着文竹额头问。
“嗯。谢谢董事长关心。”他点了一下头。
“咋回事?”
“天黑,不小心碰壁。”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妥。
“碰壁?”陈嘉明暗自思量,碰壁暗喻受气,在公司里除了我,别人只有受他气的份。近来他春风得意,怎会受气,定有它因了,于是笑道:“此话耳熟,小文啊,是不是小夫妻闹矛盾了?”
“没有,没有。”文竹说的实话,真的没有。
“结婚几年了?”
“八年未到。”
“哦,七年之痒轮到你了。”
“董事长找我来,不会是为这事吧?”昨晚之事说出来无人会信,他只能转移话题。
“哈哈哈,不是,不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退一步步步幸福。”
“谨记于胸。”
说完事,文竹回到办公室,昨晚的事自个都难以置信,然它发生了。
大明山回来的第三天晚上,他睡得好好的,深夜,额头钻心地痛,感觉给锋利的东西刮了一下,同时董梅从睡梦中惊叫醒来。
文竹朦胧中以来歹人闯进了家,睁大眼睛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便迅速开了灯,只见董梅喘大气,自个额头上鲜血直流,董梅的指甲缝里有一块带血的皮肉。
“你头上怎么出血了?”董梅恐慌地问。
“你是凶手。”他扯了二张面纸捂着额头说。
“我是凶手?”她不解地问。
“你左手是证据。”
她举起了左手,蓝色的指甲没洗尽,带血的皮肉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夺目,坐在床上的她往后退了退,身下的毯子皱了起来,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这种傻事?老公,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像还在梦魇中没出来。
“故意就是谋杀亲夫。幸亏你没梦到摘西瓜,否则我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疼不疼?你还有心思说笑。”她内疚地说起了梦中的经历:“刚才我做了一个怪梦,梦见我俩在一个从没到过的美丽公园散步。夕阳西下,百鸟归宿,清风徐来, 精神气爽。
“我俩亲昵地拉着手顺着林荫道走着,不知为何,从天上掉下一个妖娆女子,拉住你另一只手,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很气愤,便与她争执,问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再拉扯我就要不客气了。
“她说大白天的不会认错人,问你是不是叫文竹,你点了一下头。我与她使尽全力各拉着你一只手,你不言语,任由人拉着,快要到散架的边缘。
“我火了,刚想使出多年未曾用的九阴神爪,她却诡异一笑,倏地不见了。只见地面裂缝,越裂越大,整个地面四分五裂,我往下沉,求生的yù_wàng使我双手胡乱地抓着。没想到挖破了你的头,早知如此,我宁愿掉进梦里的深渊。”
“不必自责了。乖!都吓出汗了,擦擦。别怕,梦是反的,我不就在你身边,永远都在你身边。那肉丝不要扔。”
“是不是想植入再生?”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植入再生?那手术费太昂贵了。我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我皮糙,破不了相。”
“那留着何用?叫我时时刻刻反省。”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想那里去了,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反思。冰箱里不是有一把韭菜吗?我琢磨着加上这肉丝,明天炒一炒,不要太鲜哟。”他边说边顺势咂了一下嘴。
董梅给逗乐了,恢复了常态,起身察看他的伤势,一条二厘米多的口子,鲜血浸透了面纸,用毛巾擦洗,酒精清洗,涂上红药水,贴上创口贴。
梦中挖肉之事说给他人听,谁会信?文竹摇了摇头,忙案头之事,完毕,喝了口茶,伸个懒腰,归位,整理一下前几天玩大明山的游记,发给了杜鹃,也算对畅游的一番交待。杜鹃暂时不在线上,他一时兴起,写了首诗一并发给了她。诗如下:
“草长莺飞花红艳,龙城八子下浙西。长驱直入八百里,安吉临安两相倚。青龙盘旋天地间,上有苍竹下碧水。苍竹根根咬青山,碧水清清跃红鲤。瀑布连天接银河,石梯三千没云里。凌风微乱伴雾行,好比神仙下尘世。低首一幕惊湿衣,车如豆腐人如蚁。老山深处有人家,炊烟袅袅迎客喜。晚风带雨松涛急,三更入梦五更起。昆峨明山从头越,明妃七峰画御笔。远古霹雳一线天,巍巍青山两分立。长枫晓月不如意,西施望夫星辰稀。幽幽隧道时光移,冷冷穴风吹往事。仙翁驾鹤不知处,飞来峰上说神奇。乱石堆中八卦阵,旌旗摇曳草甸里。峰回路转现莲花,莲花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