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姬亓玉洗漱过后过来,徽瑜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去喝酒了?”
姬亓玉在徽瑜身边坐下,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会儿,问道:“今天觉得怎么样?”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徽瑜看着姬亓玉似是有些醉了,就先说道:“挺好的,程七舟每隔几日就过来扶脉,放心吧。”
姬亓玉就点点头,将软枕垫在身后,难得不用跟往日一样板着身体坐着,而是半倚着软枕仰头望着承尘。徽瑜看着他不开口,她也就不开口问,她能感受得到,此时姬亓玉的心情是有些不一样的。
“今天从宫里出来,被兄弟堵在门口,然后我就请客去喝酒了。”
姬亓玉忽然开口,徽瑜一愣,就把手里的书放下,然后听他说,姬亓玉说这话更多的像是一种自述,一种心情的释放,她就静静听着。
果然,姬亓玉也没想着让徽瑜开口问他什么,他接着就往下说,“今天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一点准备也没有。”
“江南的事情还乱着,我没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外面的流言我知道些,可是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反正这流言对靖王府很有利,就顺其自然了。”
“在石墩口城外的时候被逼着将马场卖了,那时我真是恼怒极了,可我不能说不能有任何的不满,可我自己知道我很难过。”
“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居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护着你,觉得自己很没用。可我更恨他,逼着我们这样的艰难……”
徽瑜听着姬亓玉忽然说起这些话,而且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可见是心里憋得狠了。其实当时姬亓玉应该是恨极了皇帝,就连她都对皇帝特别的厌恶跟恐惧,那是一种你目前无法去抵抗的所在。
“……可是,现在我居然是兄弟们中第二个被赏了园子的,是不是其实他也有些愧疚……”是不是想要补偿呢?就算是在醉中,这话也依然讲不出口,可是他凝视着头顶上五彩斑斓的承尘,却只觉得眼眶发涩。
徽瑜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可是她能感受到姬亓玉心里那翻涌的浪花。他也希望能得到皇上的重视吧?他居然比宁王更早得到御赐的园子,这样的殊荣跟看重让他心里又激动又兴奋所以才会兄弟们拦着他就真的请人喝酒了,还喝的有了几分醉意回来,大概是真的开心才会这样的。
姬亓玉对皇上复杂的感情,让徽瑜也猜不到他对皇帝是怎么样的心结。可是现在她却有几分懂了,他其实也是盼着被皇上重视跟喜欢的。
很心酸的有木有啊,徽瑜也觉得心里有些难过。这么多年了,一只是宁王领先于他,现在他领先宁王一次就这样开心,这才是最令人心酸的地方啊。
就像是一直得不到糖果奖赏的孩子,突然之间得了一块糖果,却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两人的思绪都有些放空,徽瑜回过神来的时候,姬亓玉已经在榻上睡着了。她也没惊动旁人,索性这榻也还算是舒适,她就拿过薄毯给他盖上自己去了内室休息。只是翻来覆去的难以成眠,姬亓玉今天晚上的失态,还是让她很难过。但是皇上现在这样对待姬亓玉,徽瑜又觉得自己替他开心。不要说姬亓玉自己,就连徽瑜都觉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得了御赐的园子,自然是要摆宴庆祝,可是徽瑜现在的情况跟就没办法操劳。
姬亓玉就直接说道:“不摆宴了,正好也能低调些。”
“那皇上会不会觉得咱们不看重这份赏赐?”徽瑜有些为难,她自然不会乐意在怀孕初期还要应付那么多的客人,一天下来不知道多疲累,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是不允许的。
姬亓玉顿了顿,就说道:“为了表示对这份上赏赐的欣喜跟感恩,咱们正好去园子里住上些日子消暑。”
徽瑜眼前一亮,“对啊,玉澄园里有湖,消暑的好地方。”不摆宴如果会令人觉得不敬的话,那么为了表示对皇上赏赐的欣喜直接去园子里住上些日子,就更能表达出这份谢恩的诚意了。
大家都还等着靖王大宴宾客,准备去玉澄园一开眼界呢。结果没等到靖王宴客的消息,却等来了靖王携王妃去玉澄园消暑的消息。
一时间京里的人都傻眼了。
肃王在家里听到这个消息就把手里的茶盏给摔了,看着章玉琼就说道:“我真是小看了老四,这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深藏不露。”他当初得了枫园怎么就没想到直接去哪里住些日子啊啊啊啊,肃王觉得自己有些傻。只觉得园子是皇帝赏的,就应该供着……他这是犯二了。哼,老四这个狡诈鬼,真看不出来啊。
章玉琼十分淡定的让人把摔碎的茶盏清理了出去,这才看着肃王说道:“王爷可能多想了,臣妾所知靖王妃有孕了,所以不宴客是靖王想要靖王妃生个健壮的世子呢。”
因为这次不摆宴客,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正大光明不得罪人的理由,所以徽瑜跟姬亓玉一商量就把有孕的事情透了出去。反正他们夫妻要去园子里住些日子,这消息早些传出去,难不成他们还能追到园子里恭贺不成,正好一举两得。
肃王难得愣了下,然后才说道:“老四这是双喜临门啊,难怪要跑,哼!”说着心里也有些酸溜溜的,他在自家王妃身上也没少下力气,怎么就还没好消息,什么时候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