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夫晏这样真真切切的抱怨,德妃反而不起疑心了,随即就说道:“你晓得什么,只要你父皇好好地不犯糊涂,那姬亓玉就算是再风光,将来这个亲王也就坐到老了。你应该多提防嘉王,那可是皇后跟前养起来的,他跟姬亓玉关系也好,这两人捆到一块儿对你才不利。我就说之前有机会就应该把姬亓玉压下去,不成想一年一年的让他坐大。”说着说着德妃的面色也很不好,“到底是生了一个好女儿,也不晓得怎么就入了你父皇的眼,说起来姬亓玉这个亲王封的可有昭姐儿的功劳,又有北安侯的委屈在内,凭他自己是再也不要想这样的殊荣,真是走了邪运。”
以前从没有跟母妃这样仔细的讨论过姬亓玉,这次故意引着话题往这方面讲,他就很快的听出几分不对劲来。但是却不能操之过急露了自己的心思,只能压了压,再压了压,故作好奇地问道:“您这样有把握,父皇就真的不会对四弟有什么心思?我最近冷眼旁观,倒是觉得父皇对四弟好像真的有那么点不同了,以前是什么样子,再看看现在,可不是大变样了。”
德妃听到儿子这话嘴角一勾,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只是讲道:“应该不会的,你就放心吧。”
为什么不会?德妃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讲。
姬夫晏几次试探都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差点引起德妃的怀疑,如此一来也不敢过了,只得装作略带失意的告辞出宫。从宫里出去这一路上,姬夫晏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他母妃的性子他是知道一些的,最是掐尖好强,不然也不会在宫里折腾这么多的事情。只是旁的事情都好说,唯独提及芳婕妤的事情却是守口如瓶,竟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讲,那防备的样子姬夫晏越是回想越觉得姬亓玉那句话很是有些道理。
难道自己母妃真的跟芳婕妤的死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他跟姬亓玉之间当真是有着杀母之仇,只怕再也无法开解了去。
脚步沉重的出了宫,姬夫晏心头压着事儿,却没注意到宫门一角有道身影看着他出宫后随即消失不见。
“你看清楚了?”晗妃看着那小太监问道。
“是,奴才瞧得真真的,宁王从秀玉宫出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仅没注意到奴才,就是旁个儿从他身边走过他都没注意到。主子放心,奴才藏得好万不会被发现的。”
晗妃秀眉微皱,挥挥手对那小太监说道:“你下去休息吧。”说着对青语点点头,青语立刻捏了一个荷包塞进那小太监的手里,小太监一叠口的谢过这才弓着腰倒退出去。出了门捏捏荷包,这才笑米米地走了,果然晗妃娘娘真大方,这荷包里少说也有五两银子,这下子晚上的赌局又能玩一把了。
屋子里再无旁人,青语小心翼翼的看着主子,低声说道:“娘娘,奴婢给您换盏茶来?”
晗妃摇头,却道:“青语,你说宁王折返后宫去了德妃那里,是不是靖王真的跟他讲了什么?”
“奴婢不敢胡乱猜测,不过靖亲王做事情素来是有道理的,宁王殿下这样的行止听说了什么怕是也有的。”青语在宫里呆了多年,早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跟着晗妃娘娘多年,娘娘待她是真的不错,这才有了忠心奉主的心思。此时娘娘这样问,她心里也明白几分,只是到底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提。思量一番,这才压低声音讲道:“陈贵嫔被贬之后,奴婢就听闻后宫里有人悄悄议论芳婕妤的事情,不知道宁王殿下是不是为了这个。”
晗妃看了青语一样,心中一沉,当年德妃借着芳婕妤的名号搅风搅雨,那时候她就想着探明白芳婕妤的事情。但是当时自己进宫时日不长资历不深,也并未生下孩子稳住脚跟,身边服侍的自然也不会真的拼着自己的性命扶持她。如今笑安在宫里颇为受*,她这个生母也是皇帝的*妃,现在是时机已至,又听着青语主动提及这茬,不枉她深宫数年战战兢兢走到这一步。
她微侧着头,鬓旁金丝织成的流苏轻轻摇晃,泛起一道流光,“那芳婕妤的事情,你可知道一些?”
青语忙摇摇头,“奴婢这才多大的岁数,怎么会知道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不过奴婢进宫这么多年倒是有几次听宫里的老人提到过只言片语,听闻当年芳婕妤进宫之时端的是六宫失色,深获圣*,就连当时的皇后娘娘都要退一射之地,一同进宫的贵妃娘娘跟德妃娘娘具备冷落,哪有今日的风光。”
这还是头一次听闻,晗妃不由愣了愣,“当年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跟芳婕妤都是一同进宫的秀女?”
“是啊,当年的老宫人随着芳婕妤的死早就遣散的遣散,丢命的丢命,剩下的也都不敢胡言乱语,又到了年岁一批批的放出宫去,如今宫里头还知道当年事情的奴才只怕是没有了。”
奴才是没有了,但是主子却还有,晗妃听得出青语这话里的话,那么贵妃娘娘肯定是不会跟她讲这些事情的,德妃就更不要问了,可是当初芳婕妤到底是真的生子之后虚弱病故,还是因为别的事情丢命?想到这里,她就问道:“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芳婕妤的死到底是为什么?”
青语抿唇,面色苍白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