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何暖暖感受着被窝里的温暖,仍然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她想起前世发生的种种,仿佛就是一场梦,可这场梦却那么真实、那么痛。
又想起了前世临死那一刻,那个温暖的怀抱,就如同现在被窝里的温暖一样,这么清晰,这么深刻。
何暖暖就这样躺在被窝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直到唐玉莲走了进来。
唐玉莲走进来,点燃了煤油灯,用悬挂在床架上的铜钩将蚊帐卷了起来,正准备叫何暖暖起床吃饭,就见她瞪着眼睛泪流满面,还一脸傻笑,吓得唐玉莲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
“暖暖,阿妈的宝贝女儿,你怎么了?”唐玉莲直接惊呼了出来。
听见唐玉莲的声音,何暖暖回过神来,满含泪水地喊着:“阿妈。”
“乖女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阿妈!”见女儿回过神来,唐玉莲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十分担心何暖暖。
“阿妈。”何暖暖从被窝力爬起来,摇了摇头,就要去抱唐玉莲的脖子。
“乖女儿,是不是做了噩梦,被吓到了?”见女儿精神状态还不错,而且早已经不发烧了,唐玉莲想起今天下午丈夫说的话,现在也认为何暖暖是自己做了噩梦,或是一个人醒过来见到家里没人,被吓到了。
何暖暖不敢说什么前世的事情,也许就像阿妈说的,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索性就顺着唐玉莲的话,说道:“嗯。”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见女儿真的是做了噩梦才被吓哭的,唐玉莲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抱过何暖暖,一边给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我们暖暖是最勇敢的宝贝,不要怕哦。我们赶紧地穿上衣服,爷爷奶奶,还有阿爸都在等着乖乖吃晚饭呢。”
何暖暖被唐玉莲抱着一路走到堂屋饭桌子旁,看着一路上挂在墙壁上的一串串辣椒、玉米,还有悬挂在墙上的已经泛旧的日历、蓑衣,还有一张张全家福照片,再看着坐在饭桌上慈眉善目的太奶奶,满脸含笑看着自己的爷爷奶奶,还在被爷爷奶奶抱在怀里动来动去的两个弟弟,何暖暖忍不住又开始掉下了眼泪。
“怎么了,暖暖,怎么又哭起来了?”刚刚从堂屋西门紧挨着厨房的洗漱间洗了脸进来的何先谨,见何暖暖又在掉眼泪,忙紧张地问道。
“说事做了个梦,被吓到了。”唐玉莲笑着替何暖暖解释道。
见到阿爸进来,多年未见过阿爸的何暖暖伸出上手,示意何先谨抱她。
见女儿让自己抱,何先谨走过来抱过她,安慰着说道:“我们暖暖这么勇敢,怎么还被一个梦给吓到了?别怕别怕,梦都是反的。”
何先谨抱着何暖暖坐了下来,准备将她放在自己旁边的条凳上,可何暖暖硬是搂着何先谨的脖子,死活不下来。惹来一桌子的人笑个不停。
“哎呀,我们暖暖也有怕的时候啊?我看你一天到晚跟个猴儿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一生病,到越发地粘人了”奶奶杨秀群也打趣地说道。
何暖暖这才想起,是了,前世的自己在7岁的春末,也生过一场大病,发了好几天烧,最后还是阿爸背着自己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到乡里去输了液,后来还断断续续咳嗽了一个月,才好的。
被阿爸抱着,见奶奶打趣自己,见太奶奶、爷爷和阿妈都含笑地看着自己,何暖暖湿了眼眶,心里却暖烘烘的。这是活生生的人啊,一家人都活生生地在自己身边。
不想让家人再看见自己流眼泪,何暖暖索性抱着阿爸的脖子,降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努力的缓解了一下情绪,控制住没让眼泪再留下来。
“哈哈,暖暖这是不好意思了。”见被自己老伴儿打趣之后就不肯再面对大家的何暖暖,何开文也笑了起来。
见女儿抱着自己不肯撒手,何先谨哄着她:“好啦,乖暖暖,爷爷奶奶不笑话你了,快起来吃饭了,好不好?”
“嗯。”被一家人打趣一番之后,里面住着个成年人灵魂的小暖暖有些不好意思了,弱弱地答应了一声,还是乖乖地坐到了阿爸身旁的凳子上。
饭桌子上有蘑菇炖鸡、红烧鸭子,还有暖暖很喜欢的豆角炖土豆,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的菜,何暖暖伸着手想要去夹菜,却被何先谨给阻止了。
“乖乖,吃这个,没有放辣椒的。”唐玉莲端着一个小碗,放在了何暖暖面前,里面还有一个大鸡腿。
可是,何暖暖真的很想吃红烧鸭子啊,想吃辣椒啊,想了好多好多年的辣椒。
见女儿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红烧鸭子,唐玉莲笑着说道:“乖乖,这个你可不能吃,听话,等你感冒好了,妈妈再帮你做,好不好?”
“嗯。”何暖暖听话地答应了一声,端着刚才唐玉莲放在她面前的清炖鸡汤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何暖暖的眼泪就扑哒扑哒地掉了起来。好多年了啊,自从被何开贵囚禁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阿妈做的饭,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何暖暖低着头默默地啃着鸡腿,硬是没让人发现她在流着泪。
“阿妈,姐姐们呢?”将一碗鸡汤连着一个鸡腿吃饭,何暖暖终于想起来,今天没有见到姐姐何昕昕跟何明明。
“这个傻子,你两个姐姐上学去了,你该不是生了一场病,把两个姐姐上学的事都给搞忘记了吧?”听见何暖暖问起两个孙女,